“你们说,毅王殿下不会是看上咱们二小姐了吧?”
上灯时分,侯府之内无论主仆,人人都在交头接耳,谈论着毅王殿下的这份‘大礼’。
叶氏指着自己分得的这支过于敷衍的玉簪,骂骂咧咧跟小儿子抱怨:“好歹我也是正室夫人,还是清清的嫡亲生母,他就给我这?三房最卑贱的庶女儿都能拿一支金簪子呢!”
穆云凌撇嘴,你为什么只得一根玉簪子,心里难道没点数?
他可是听嫂子说母亲想把姐姐许给大姨母家的表哥呢。家里可能没听说,穆云凌混迹的狐朋狗友可有的人知道他,此人吃喝嫖赌无一不沾,姐姐许了他何止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辈子都能毁了!
不过叶氏嘴里骂归骂,心里却是美得紧。从前没人看好的四皇子,如今也算有所成,眼看还有太子倚重,指不准将来能比那裴成绎好上百倍,女儿嫁作毅王妃倒也不亏,她这作的丈母娘照样可以扬眉吐气。
与长房那头的喜上眉梢不同,二房这厢却是愁云惨淡。
赏樱宴之前,穆老太曾把穆盈盈叫去千秋苑,言明中宫有意为四皇子选妃,其中就打算赏穆家一杯羹。
起初王氏挺不满意,她看不上四皇子的出身。虽说这么多年养在皇后膝下,到底不是亲生,生母出身那般低贱,又不得当今圣上喜爱,日后还得回黑沙的,自小娇养大的宝贝闺女若是跟去熬苦,她如何舍得?
哪曾想一场赏樱宴后翻天覆地,女儿清名一下子被毁了,沦落满城笑柄不说,连带着作父母的出门都险些抬不起头。
同是嫁给皇子,与其嫁个与家族政见不和的老五,还是给人作小的,倒不如当初嫁给四皇子,至少他与太子一伙的,就算日后要回黑沙,她咬咬牙进宫去求皇后,又不是不能把女儿留在京中。
如今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朝局不是妇道人家能看得懂的,原本被王氏嫌弃的四皇子一跃成了别人眼里的香馍馍,没等王氏尝一尝,转眼就成别人的。
好死不死,偏偏看上的是长房那位二小姐。
今日毅王大张旗鼓收买人心,二房这边也送了。瞧着叶氏那张得瑟的嘴脸,王氏捶足顿胸,悔不当初。
送去二房的礼盒落入穆盈盈手中,盯着盒面毅王府的印章,那种憔悴的脸上闪过憎意。
穆清清推窗坐等许久,她等得犯困,也不见赵弈到来。
难道他真的不来?
最近赵弈隔三岔五攀墙而至,穆清清几次没劝住,干脆也就随他去了。原以为赵弈今日整这一出,想必晚间定会出现,可如今夜色渐深,恐怕今日是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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