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枝枝已经可以护住自己,他还有什么理由,能够留在枝枝身边呢。
他只会给她带来苦痛。
在最后的借口都黯然失色之际,他轻轻地藏住了心中的可惜。
是在那一刻,他决定要离开的。
他要用他自己,用他卑劣腐烂的身躯,用他那颗因为枝枝依旧鲜红的心,让一切回归正途。
他要献祭自己,让枝枝得偿所愿。
一时间,他甚至不知道是“献祭自己”更重要,还是“让枝枝得偿所愿”更重要。
他去了边疆。
雀医的叮嘱被他全然忘却,一副几月后便真正开始腐烂的躯体,他才不在意此时是什么模样。
哪怕躯体腐烂后露出腐烂的灵魂,他都不在意了。
左右枝枝看不见。
她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不出意外,这一生他们都不会相见了。
他前所未有地自由。
他用了一月,全然熟悉边疆的情况。
还算幸运,这边的一切,和他从前打探到的情况,差别并不大。
这意味着,他曾经布下的一切,都可以直接用。那些他暗中埋下的棋子,在他来到边疆的这一刻,开始复苏。
看起来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局,但他还是没有轻举妄动,他在等待。
终于,等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知道,一切都该开始了。
第一次攻打取得胜利的那一天,他突兀地在一众兵将前,拿出了一沓信纸。
他想,给枝枝写封信。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7章 世子火葬场了
原还在探讨下一步行军计划, 桌案上的地图被全然展开,上面用军旗|插|着一个个小沙丘。
这般时候,谢嗣初突然提笔沾墨, 似欲下笔, 一众兵将皆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
突如其来的沉默和视线, 到底是太实质化了, 让人想感受不到都不行。
谢嗣初轻轻咳嗽两声,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继续谈起刚刚提出来的计划。
诧异的眼神适时地消失了。
待到将一众兵将送出帐篷,他轻轻地松了口气, 眼眸温柔地望向那张干净的信纸。
为了方便,他面上带了两层人|皮|面|具,连面部轮廓都不是自己的了。
边疆风沙重, 吹得人面色发黄。
连着他表层那张人|皮|面|具,都带着黄沙浸透的肌感。
今日打了胜仗,这是他来边疆后真正打的第一场仗, 即便他是谢嗣初,他原也是该心潮澎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