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指着马塞鸿说:“塞鸿能替雁州府招来简将军、樊尚书,可见其才华。我的意思,是在你父亲出殡前,先叫舒儿嫁了塞鸿——有塞鸿帮扶,笼络住凌家、柳家、莫家,咱们纡国公府的人心就散不了!”
秦征像秦勉一样手指撑在下巴上,沉吟了良久,说道:“母亲,父亲才没了,还没查明究竟,舒儿就……只怕旁人会说闲话。”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留住人心要紧。”秦夫人说。
秦征觉得马塞鸿在收服人心一面颇有手段,就点了点头,又催促说:“前厅里的老爷们都等着呢,母亲快些随着儿子去吧。”
秦夫人点着头,不动声色地叫秦舒、马塞鸿搀扶着,就随着秦征向外走。
莫三跟在后面,听秦征虚心地说“母亲,儿子只怕一时半会,难以全权接手父亲的公事,还望母亲日后多多劳心扶持”,就拿着眼睛去看关绍。
关绍两只手扶着秦征的轮椅,抿唇浅浅地笑了,等将秦征送入前厅,听前厅中众人商议起雁州府日后的前程,觑见莫三悄无声息地走出来,就紧跟着出来。
“没想到,这一日来得那么快……一个瘸子皇帝?真是笑话!”关绍低声地笑着,“你说,就凭着秦夫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瘸子两个浑身奶臭的小儿,能支撑起纡国公府这么大的家业?若是他们不起了贼心,不跟朝廷对着干,如今还是京城里夫妻举案齐眉,子嗣兄友弟恭的国公府!”
对关绍的挑衅之言,莫三待要反驳两句,又唯恐露陷,于是一脸羞恼不甘地转身出来,背着手,踩着地上如霜的月光,心里不由地又想起接连两日他被关绍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事,一时间有些抑郁不平,好似胸口被大石压住,急着要找法子纾解一般。
不知何时出了纡国公府,见大街上的侍卫比往日多了几倍,依稀听见人说“全城戒严,宵禁的时辰往前推一个时辰”,就明白雁州府那短暂的“盛世安稳”已经没了。
只觉这乱子也该归咎到他技不如人上,满心挫败的莫三就牵着马,一路走到致远侯府门前,衣裳上不知何时沾满了秋露,到了凌家门前,反倒不知拿了什么借口登门拜访,毕竟这会子已经晚了。
凌家的角门吱嘎一声开启,宋止庵出门来,三两步走到莫三身边,“三少爷,国公府里怎样了?”
莫三一怔,这才明白凌咏年、凌尤坚、凌尤成等尚且没从纡国公府回来,于是低声道:“如今全凭着秦夫人勉力支持呢。”
宋止庵点了点头,就对莫三说:“三少爷今次来是……”
“老夫人在吗?”莫三问。
宋止庵说道:“老夫人还在国公府没回来呢。”
莫三沉默了一下,宋止庵又说:“三少爷劳累一些,去各家跑一趟,将今晚上没去国公府的世家子弟,都叫去国公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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