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三人搂在一起,抱头痛哭。
徐启元到底年纪大一些,哭了一阵,心里渐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碗水根本就没有毒,约摸是让人昏睡的药吧?叔叔是在用这种法子警告自己,他要自己生便生,要自己死便死!
想到此处,劫后余生仍不禁万念俱灰。
“皇上有旨!”
徐启元不敢多想,赶忙带着弟弟妹妹恭谨跪下。
一队宫人井然有序的走了进来,领头的太监宣读了皇帝旨意,册封徐启元为左陵郡王,徐启乾为右陵郡王,分封关蔺和淮阳,着明日午时启程赶赴属地!另外还在末尾提了一句,扶正徐策妾室沈氏为继妻。
左陵郡王?右陵郡王?这是什么奇怪的封号?是在提醒自己和弟弟,不要忘了父亲曾经被贬为江陵王?还是不要忘了父亲正在太后陵服罪?
徐启元上前领头接了旨意,心下一片凄苦惶然。
他明白,自己和弟弟此一离去,大概是再也没有机会回京城了。
而且要是再不老实,只怕死在封地亦有十足可能,回头看向弟弟妹妹,想马上就要生离死别,哪怕拼命叫自己不要哭,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这一夜,兄妹三人都没有舍得合眼。
徐启元再三叮嘱弟弟,“既然三叔还肯给我们一条活路,就老老实实的,好好做你的郡王,不要再想其它,不要听信他人挑唆。”顿了顿,“别忘了,那碗水随时可能再次灌下,而下一次,肯定就不会再有机会醒来了。”
徐启乾哆哆嗦嗦的,哽咽道:“二哥,要我一个人去那么远,好害怕。”
他今年才得八、九岁,远远不到能够胜任一个郡王的年纪,更不用说,身边熟悉的旧仆死了个干净,跟着自己去千里之外的,都是皇帝安排的一群陌生人。
徐启元看着弟弟浑身发抖的样子,悔不当初,可是此刻再追悔也是无益,只得耳提面命,把方才的话一遍一遍重复交待。
末了,又告诫妹妹,“沈氏的脾气不算太坏,你也学乖一点,莫要跟她对着来。我和乾哥儿走了以后,父亲又在太后陵不得回来,可是再没有人给你撑腰了。”
三郡主的年纪就更小了,放声大哭,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来。
“都怪二哥我。”徐启元说出了这句道歉的话,心里好受了一些,拍了拍弟弟妹妹的肩膀,搂住了,亦是哭道:“只怕此生,我们兄妹几个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一时间,真是凄凄惨惨戚戚。
次日一早,徐启元和徐启乾进宫谢恩。
徐离看着已经半大的两个侄儿,淡淡道:“好自为之,去吧。”算是额外开恩,“去辞别一下你们皇祖母,再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