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二哥走后,能担得起莫家重任的人,也便只有你了。若连你都出了事儿,那莫家就真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我与你母亲虽有恩怨,素来处不愉快。但为了大局着想,也终是不能将怨气儿撒到你的身上。
自从你承袭了北定侯的爵位后,你母亲没少仗着你的身份,肆意妄为。
旁的也便不说了,可孝顺长辈、家庭和睦这一块儿,她是从未合格过的。”
说罢,沈扶摇又抿了抿嘴,道:“我今日所言,无论是有关沁雅的死,还是有关你母亲的分寸尽失……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能言尽于此。”
言毕,又添了几句:“不过……说些难听的。对于北定侯府,倒也没什么可让我惦念的了。不属于我的权利和东西,我也懒得去争。
以前掌管侯府,是承蒙祖母看得起,而你二哥又是侯爷。现如今北定侯袭到了你这,我这个做嫂嫂的,自然是明白自己的位置。
你瞧瞧,你二哥已经没了!我与他之间,也没个孩子。即便是要争,我也没个由头不是?权利这东西,于我而言真不重要。
至于财力……呵,我娘家也没个兄弟。光是沈家,就够我奢靡过上好几辈子了。
说到底,在这侯府里,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便是祖母。
只要祖母能过得好,可以舒心安享晚年,我便什么都不担心了。
所以啊,你今日也莫嫌我多嘴!我只是难得能与你聊上几句,便将担忧都诉于你听。”
“嫂嫂……”
“放心吧,沁雅她不怪你。”
沈扶摇此时已扶着趣儿的手起身,看向莫皖北时,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她虽死得冤枉,死得惨,可却能安然接受一切。
临死之前提起你,她满脸都洋溢着幸福。说……她这一辈子能遇到你,与你成为夫妻,很值得。”
言毕,想了想又道:“若要说遗憾……大概就是没能为你生个孩子,给你留个念想吧。”
后头的这些话,沁雅自然是没有说过的。
在沁雅与莫皖北的相处里,沈扶摇虽不知沁雅有没有动过感情。但沁雅乃莫止湛安排在莫皖北身边儿的人,这一事实,如何都不能改变。
沁雅临死之前,提起的只有莫止湛。只有……她没能顺利完成任务的遗憾。
沈扶摇私自加了这么几句,无非就是为了让莫皖北内疚罢了。
而莫皖北,果真也没让沈扶摇失望。
本就因为失去沁雅痛苦不堪的莫皖北,在听完沈扶摇的这番话后,更显悲戚。
早已被边疆寒苦磨炼了的男子汉,此时竟再隐忍不住,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