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失公平,我下令杖责沁雅。为了不让沁雅受太多的苦,我甚至与你母亲据理力争,将板子数减了下来。
我本以为,我一忍再忍,大事儿化小,小事儿化了,便可以保住沁雅。而沁雅,她原本也是可以熬过去的!即便她的身子骨再弱,那些板子,断也要不了她的性命。
我让医清在一旁守着,杖责完毕便立即去给沁雅医治!事实上,沁雅并无大碍。按照医清的意思,只要沁雅能好生歇着,按时用药,那么沁雅很快便能痊愈。”
沈扶摇深吸了口气儿,回想起当时自己与青黛院的关系:“你母亲对我,素来是有意见的。因着我是商宦之女,所以她从来都瞧不起我。
我今日能坐在这,平静地与你提起往事儿,不过是因两个人。一个是你二哥,一个则是沁雅!
所以啊,你也别怪我不给你母亲留情面。你母亲对我做了些什么事儿,她如何看待我,你身为儿子,多少都知晓一些吧?
再加上当初你与沁雅之间的事儿,我和你二哥即便没说多少好话,也没持反对意见。沁雅入府后,我和你二哥又多番为她做主。
这一来二去的,使得我们星辰阁与你们青黛院,便越发水火难容。本都是二房的人,最后弄得跟仇人似的。就连医清,想去一趟青黛院给沁雅诊脉,都是难事儿。”
言毕,沈扶摇又道:“说起来也怪我!是我太过相信沁雅身边儿的人。只交代她,让她按时给沁雅擦药,莫要怠慢。而医清呢?因着进不了青黛院的门,便再没去过。
只想着,等那瓶药用得差不多了,再寻个机会儿去青黛院给沁雅瞧瞧。却从未想过,那沁雅所谓的身边儿人,竟能如此叛主!
她得了你母亲的吩咐,居然在医清的药里动了手脚!她用那瓶加了料的东西,一日三次地给沁雅上药!
呵……侯爷啊,你可知道,你母亲往那瓶药里加了什么?她加了能让人发肤腐烂的东西!短短几日,沁雅便被‘照顾’得不行了!
若不是因为当时,你们青黛院里有一个小丫鬟得过我的恩。她知晓沁雅与我的交情,所以便偷偷给我传了话,让我想法子去看看沁雅。
那么我想……即便是沁雅死了,我也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嫂嫂……”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莫皖北,终在沈扶摇说起‘最后一面’时,抬起了眼。
似询问,似自言自语地低喃:“你见到沁雅临走前的样子了……那……那她可曾留下过什么话?她……她怪我吗?她怪我了吧!是我没保护……没保护好她……”
“是。”
沈扶摇点了点头:“我见到了沁雅的最后一面。在得到消息以后,我当晚便乔装成了一个丫鬟,与医清一起潜入了青黛院。
我去看望沁雅时,沁雅已经无力回天了。原本早就该结痂的伤口,竟腐烂到能瞧见森森白骨。即便是我和你二哥最为得意的医清,也只有摇头的份。
医清在那瓶药里,检查出了不该有的东西。而沁雅也亲口告诉我,那一切都是你母亲的手笔。
沁雅让我快走,带上药瓶,就当从没去过青黛院。她让我对她的死,不要过多好奇。因为……她不想连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