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哈。”
“嗯。”
朗华和青蔓走了,温琰没有在床上赖多久,她起身洗漱,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干燥的脸颊抹一层雪花膏,最后挑了件还算新的干净衣服,其实就是一件素色的麻格子旗袍,黑线袜子,旧皮鞋,外面太阳大,她打一把伞,然后出门去。
第25章 ·?
路上买了根热腾腾的玉米填饱肚子。
温琰决定先去学校看看,秋意还在和她通信的时候,几乎所有信件都是从学校寄出的,他到上海后就读于圣约翰大学附中,是他父亲安排的。圣约翰大学今年开始招收女学生,也是青蔓要报考的目标之一。
温琰坐车到沪西,经过静安寺,出了公共租界,到极司菲尔路的校区。不出所料,这个时候学校已经放假,空无一人。难道真的要去梁公馆吗?温琰有些迟疑了。好歹她也是个姑娘,上过学读过书的新青年,就这么丢掉矜持,丢掉骄傲的人格,为了一个男子,突然地找到人家家里去……会被说得很难听的。
这些温琰不是没有顾虑。
但是,好想他啊。
已经两年多没见,好想他,牵肠挂肚的滋味,整颗心不上不下,像断了线的风筝,离上海越近,越是心慌。现在近在咫尺,如何忍得住呢?
恍恍惚惚地纠结着纠结着,她已经辗转来到了法租界的贝当路。
优雅的梁公馆令人望而生畏。
温琰心里默默祷告,或许他真的去了杭州,正在考试,所以错过了青蔓的信件,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抵达上海。
但愿如此。
公馆的门房很会以衣衫取人,见她脸生,穿着又是小市民阶层,便瞬间有了优越感,好像在梁公馆里看门也高人一等似的。
“你哪位?”
“我找陈秋意。”
门房略不耐地重复:“你哪位?”
“我是他同学。”
“贵姓?”
温琰没来由地慌乱,撒了个谎:“我……姓罗。”
门房道:“等着,我进去问问。”说完“砰”一声关掉了小窗子。
不一会儿,窗子打开,那人说:“大少爷早上出门了,还没回来。”
“他人在上海?”
“这不是废话吗?你明天再来吧。”
“他今天不回家了吗?”
“谁晓得,黄小姐约他吃饭,说不定人家今晚在外面过夜呢。”
黄小姐是谁?
温琰空落落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了把,生出细微痛感,稍纵即逝。
她垂头靠在围墙下呆立许久,日头太毒,打开伞,慢慢沿着马路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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