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他年轻过。
他深知年少的感情愈是身处逆境,便愈会坚不可摧,一旦这份感情无人关注,说不定过段时间他们就能分清什么才最适合自己。
二则, 他相信陆珹。
他教出来的孩子,在大事上多有分寸多具理智,他心里明明白白。
他坚信陆珹不会不顾后果地行事。
可谁料就是这个他完全放心的臭小子,居然一声不吭将他的女儿拐到床上去了!
陆彭年此刻根本没有闲情去思考两人之间谁会更主动,反正这种事到最后,吃亏的都只会是女生。
他的心头突然生出一种老父亲的忧愁。
陆彭年咳了声,面色冷淡地问:“公司有一笔资金流向不对,你干的?”
“嗯。”陆珹应了声。
嗯什么嗯!
陆彭年瞪了他一眼,说:“明氏在智能领域就是一地头蛇,人家十几年的经验,就凭你们那些三脚猫的伎俩,争得过他们?”
“争不过,也要争。”陆珹淡淡地回。
陆彭年冷哼道:“以后千万别让我给你擦裤子。”
“指不定以后谁给谁擦裤子呢。”沈晚见不得他对陆珹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躲在陆珹身后小声回嘴。
陆彭年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长本事了,还敢跟我犟嘴?”
“有什么不敢,我又没有说错。”
沈晚从陆珹背后走出来,挡在他的前面,直面陆彭年的双眼,说:“陆珹本来就比你想象的、比你要求的要优秀太多太多,你干嘛老是打击他?”
他哪有打击过陆珹?
陆彭年真是有口说不清,沈晚这一副护犊子的模样,看得他牙齿泛酸。
“我现在要去开会,再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好好想想怎么跟我解释你俩的事。”
陆彭年懒得多费口舌,拎起外套准备离去,但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来交代了一句:“注意安全。”
“……”
好久后,陆珹才关上门,转身走到沈晚面前,俯下身,点了点沈晚的鼻尖,说:“不许再这样跟叔叔说话。”
“哦。”沈晚红着脸,低下头。
她对这样突然强势起来的陆珹简直没有一点抵抗力。
“你不怕吗?”想了想,她又抬头问道。
陆珹倾身吻了吻沈晚的额头,柔声安慰道:“别多想。”
明明是怕他多想。
眼前这个听话的好孩子,大概一辈子都没有反抗过长辈们吧,这一次,如果家里人全来阻止,可真是太难为他了。
三天转瞬即逝,跟陆彭年约定的摊牌日很快到来。
一路上,两人异常沉默,将近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几乎没有和彼此说任何话。
天气渐渐转热,热气像密不透风的罩子一般压在人身上,让人喘不过来气,枝头已响起了刺耳的知了叫声,听得人更是烦躁不已。
“停车。”
快到家附近的时候,沈晚突然喊了一声:“我去买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