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负手而立,站在裴烬身旁,“殿下,我这半生,便不晓得何为简单。”
荣宣伯府那档子事,整个上京无人不知,江浸月能成为大豫最年轻的伯爷,不是他的能耐,而是江家互相攻讦,早已死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是踩着亲人的鲜血走出来的。
“我一个孤家寡人,有何所惧?”即便不夺嫡,江浸月的日子也难过,可若是夺嫡成功,日后便好过了,到底裴烬与他的情分不同。
裴烬垂首笑了笑,“也是,回吧,本王去趟大理寺。”
他从出生起,便注定了这一生会负重前行。
“恭送殿下。”
案子之事随着天色擦黑并未寂静下来,而是愈演愈烈,传的大半个上京都晓得了,顺天府灯火通明,曹府尹夜不能寐,挑灯夜战,在查找卷宗。
而在裴烬回来之前,云莺也从凝玉口中得知了此事。
“在上京,也会有这样的事吗?”这不禁让云莺想起了扬州那年之事,可她不曾想到,原来在上京也会有,这毕竟是天子脚下,守卫森严,谁人不畏惧三分。
“从前倒未听过,这也是头一回,着实骇人听闻,因而传的极快。”一人传一人的,不知转了多少口,等凝玉听到,这件事已不知添油加醋了多少。
“怪不得殿下方才离开的那样急。”大理寺是大豫刑狱司之一,荣宣伯的刑部也是,怕就是去处理此事了。
两人正说着呢,外边便传来问安的声音,云莺连忙起身出去,瞧见裴烬面色沉沉的进来。
云莺屈膝行礼,“殿下。”
“嗯,本王先行沐浴。”去过停尸房,身上有些气味。
“是。”云莺忙吩咐凝玉去办,又陪着裴烬去了净室,找出干净衣裳,“殿下可用了晚膳?”
“尚未,一会随便吃点。”裴烬忙起来便给忘了,也吃不大下。
“好,莺莺已让人将膳食热着了。”
热水很快倒进了浴桶,裴烬踏入浴桶,云莺解开他的头上的玉冠,墨色长发散落。
“莺莺,近日上京不太平,你若是出府,需得将月落月影一道带上。”裴烬原想让她别出府,但即将到端午,上京街市热闹的很,她也未曾见过,便不想拘束她。
云莺想起和潋月姐姐约定好明日在佳膳楼相见,点了点头,“莺莺出府顶多也就是去佳膳楼和殿下的几个铺子,不会乱走,方才听凝玉说上京发现一具女子尸首,殿下可是累了。”
她将指腹放在裴烬太阳穴上轻轻地揉着,试图缓解些他的疲惫。
“这事的确得忙,这几日怕是不得闲,原本想带你上街走走,即将到端午了。”临时出了这样的事,得越快破案越好,这事拖的越久,上京百姓便越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