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摆在我家餐桌上的鸡汤,饭局上他每每伸手挡下的酒,无数次他递过来的热水,和那一句一句“走,带你吃好吃的去”,变成了这个秘密漫长的线索,在这一刻终于有了解释。
我的心在这一刻被蓄满了,它挣脱了理智,挣脱了畏惧,挣脱了“可能”,变成一股巨大的力量。
我被这股力量推动着跑到了谷雨院门口。
“你能出来一下吗?我在你们院门口。”我对着电话轻声问。
没一会儿,穿着新工服的谷雨跑着来到了院门口。
“怎么了?”他喘着粗气。
“我们聊聊?”我问道。
我们去了离他单位不太远的一间咖啡厅。
“那年,我住院的事儿,你知道?”我委婉地问。
他没想到我会提这茬,但还是诚实地点了头。
“你回来了?”
他继续点头。
“怎么没告诉我?”
他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在你心里,什么才算是大事?”
“你住院是大事。”他回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
“我觉得你应该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答。
可你……不是别人。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刻,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家寡人,是孤立无援,然而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被他抛下过,我一直被他捧在手心。
“白羽,你是因为知道了那件事,觉得被我感动了,才来找的我?”他问道。
我……好像是。
“走吧,我说了,不是什么大事。”他起身,一脸和善的微笑。
“等一下。”我拉住了他。
“白羽,你不欠我的,我无论做了什么,做过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还。”他仍是那副和善的面容,耐心地解释:“你不用因为被我感动了,就要搞以身相许这套,我是你发小,咱们俩这么多年该该欠欠的扯不清,我不需要这种施舍。”
我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角:“我不是在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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