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尖叫似乎惊醒了小胖的母亲,她跌跌撞撞得爬了起来,抓住碧衣女子,崩溃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说啊!”
鹤归忙将两人拉开。
几个妇人,一具尸体。混乱无比的情况下,鹤归只能先将小胖母亲安抚好,才转头看向碧衣女子。
她被吓到失魂,双眼空洞地望向某处,听见鹤归在叫她,整个身体蓦然一颤。
鹤归也被他吓了一跳。他颇为头疼地后退了几步,一边提起剑给她看:“没事,你看,我会武功,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我会顶在前面。”
碧衣女子急促地喘息着,眼眶忽然红了。
鹤归松了口气,继续温声道:“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一时庆幸自己摘了面具,不然以之前那副面孔,这个女子铁定半句话也不会说。
对方怔怔地流着泪,半晌,才用宛如蚊蝇般的声音说道:“我丈夫也被抓走了……是朝廷的人!我们不愿意去,他们就杀人!”
鹤归:“朝廷的人抓你们做什么?”
碧衣女子捂住嘴,泣声不止:“说是……说是要打仗了……”
鹤归蓦然提剑起身:“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驿站……”
驿站外的村落,只有一处。
鹤归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那个低矮的农家小屋,虽没有属于他的一隅,但终归是他的来处。
人生虽飘零如尘,但不能失去根蒂。
离得越近,嘈杂的争执声便愈大。山坡之下,许多村民都拦在村口,群情激奋。
那群人估计还没能进入到村庄,鹤归脚步不停,但终归是松了口气。
他走近时才发现,与村民对峙的,竟是在驿外遇到的那群骑马之人。眼下他们虽舍了坐骑,但跋扈依旧,领头之人正拎着鹤归那个便宜二哥的衣领,冷冷地说着什么。
原本村民们打算一拥而上,奈何这些人手持长刀,他们手无寸铁,对上这些人毫无胜算,一时也有些退缩。
徐妇正在哭天抢地,却被丈夫死死地拉住。
被制住行动的二哥,余光看见鹤归的身影,猛地挣扎起来:“小九!小九救我!”
到这时,鹤归的脚步反而放慢了。
领头人闻言,顺势扭头一看:“是你。”
“是我。”鹤归拇指按住剑柄,淡淡道,“什么时候我朝的律例能允许朝廷官员随意欺辱百姓了?”
领头人嗤笑:“你是什么人,也敢和我谈律例。”
“我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但是敢在鸢都如此妄为,你不怕城主来取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