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冠书突然摸摸他的脑袋。
就像小时候容虞舟每次害怕的时候都会做的那样,这双温热干燥的手落在容虞舟的后脑,轻轻地拍了拍:“既然真心喜欢, 日后就不要再放手了。”
“还有以后么?”
“……”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 容虞舟才想起来问:“所以爹你到底犯什么事?”
“犯下了会被抄家流放的罪过。”
“所以是什么罪?”
“陛下搜到了我和崇淄的文书。”
容虞舟脑子里还都是贿赂, 贪污,结党营私什么的,却没想到他爹直接来个了大惊雷。
“和崇淄的文书?!”
他爹和崇淄有书信往来,不就是通敌?
瞧出容虞舟的畏怯,容冠书拍去袖口的灰土,同时帮容虞舟把头上沾上的稻草捻去:“会没事的。”
就这夜明珠的柔光,容冠书看着容虞舟的脸已经回了血色:“刚刚见你还面色苍白,现在就好多了。”
容虞舟重新抱膝坐下,夜明珠就静置在脚边,他将自己缩在这浅淡的光前,用指尖来回滚着地上的夜明珠,不做多语。
他本来怕黑,现在有了这夜明珠就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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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等时,日子过得慢。
仔细算算日子,他们已经在牢里关了十日了,这十天除了容冠书被带出去过几次审讯,其余三人都在牢里,也亏得王穆青有意照顾着,他们在牢里的日子过得还没有那般窘迫。
每次容冠书被带走,容虞舟就紧张得不行,等他爹回来,立刻上前检查有没有受伤。
“爹没事,就是简单地去问个话而已。”
容虞舟的薄唇抿得紧紧的:“那我们……会被怎么处置了啊?”
“这就要看陛下的意思了。”
此刻的朝堂之上,众声喧嚣。
“容冠书罪大恶极,应当处死!”
“丞相忠心事主,先帝就曾亲赐其穿紫衣,佩金鱼,如此仁义温良的良臣,怎可轻易赐死。”
“如今都已经查出容冠书和敌国通敌的罪状,还说什么他是清白的?容冠书分明枉为人臣,堪当祸国奸雄。”
“可那不过是十多年前的文书,上面说得都还是寻药材的事。”
旁听的王穆青狠狠地捏着拳头心里也这样附和着,容冠书的通敌信函是他查出来的,的确是铁证,但丞相夫人生二子时身子亏空不是秘密,先帝都赏赐了汤泉供起养身,容冠书去邻国传个信寻药材也不为过。
只是容冠书的身份太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