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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散作千秋无人愁(二)

“我有一事不明。”陈笠喝着茶,忽然出言。

沧浪重新换过纸张,方才染墨的则叠好置于案头,问他:“何事?”

“既然一年前圣人有心扶持兖王登基,与内阁交好百利无害,为什么要他做打压胡静斋的出头鸟?禁中大火,若不是因为两方芥蒂深种,阁臣一再绥让,王爷也不会那么轻易被拿掉宿卫的统辖权,后面的事......”

陈笠没有说完,沧浪蘸了墨,不动声色地掩饰掉末一笔的颤抖。

“帝王之术在独不在孤。天下权柄集于一人,以平衡各方兼取之。圣人要捧高阿璘,却又提防他高于天顶,要扶持他向前,却又不许他有旁的借力。唯当如此,最后被推龙椅的才是圣人心中理想的继承者,传续下去的才是他自己的朝纲。”

陈笠听得透彻,神情微敛,聊作一叹:“君心啊——”

沧浪把叠放整齐的废页扔进火盆焚烧,从一年前的宫变开始,他就变得如此谨慎。看着火舌吞尽最后一点墨痕,他方移目道:“好了,芙涯宫惊变就快尘埃落定了。”

一柄雪亮的绣春刀抵到封璘颈侧,他身形稍顿,撩起眼皮,掌心血犹热,眼神却在短短几瞬里恢复了冰一样的冷静。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与王爷是殊途同归。”杨大智握着刀,语气轻松,“王爷翻案的决心不比末将略少半分,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杀了昏君,再以晏室的名义颁下罪己诏,太傅大人与我兄长的沉冤从此便得昭雪。”

封璘冷冷道:“弑君,从方才起你有无数个机会下手,为什么定要本王来?”

杨大智勾了唇,愉悦地说:“圣人久居高殿,无病欢乐,哪知凡俗里无妄生杀的痛苦。今日让他亲身体会一遭,此生方得圆满嘛。”

角落里,隆康帝忿然暴起,怒喝道:“逼人手足相残、丧伦败行,杨大智,你好大的胆子!”

锦衣卫抬脚跺在他胸口,隆康帝倒仰下去,他仓促掩面,血从指缝里渗出来,嘴里犹在咒骂:“疯子!疯子!你就不怕伤了阴鸷,连累亲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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