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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更愿意直接把伪装者扔下车,而不是给自己画上标记,陪伪装者冒这个险。

就算这个伪装者刚才曾经救过他们一次。

他们连他多说一句话都不想听,更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给自己画上记号。

必须要等裴寒先控场。

宁鸽原本计划,等裴寒占了优势之后,再把能让所有人活下去的方法说出来。

然而,就在刚才,全车厢的人全都不承认裴寒救过他们的命,一拥而上去拉裴寒时,宁鸽忽然改主意了。

宁鸽看了眼车厢尽头的显示屏。倒计时还剩五分钟。

她把记号笔攥在手里,看着被裴寒救过一次命,又被他打得七零八落的一车厢人。

风吹过麦田。

就让该倒伏的麦子全都倒下去吧。

裴寒默默地看着她,伸手去拿她手里的记号笔。

宁鸽没有放手,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却清澄无比。

他下过那么多副本,看过那么多世态炎凉,竟然还是一个正常人。

裴寒连笔带她的手一起握住,低声对她说:“你会后悔的。”

“等你出去之后,你会做噩梦,”他说,“梦里全是这些人的脸。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你。别让自己后悔。”

宁鸽并不会。

她向来都不做梦,想睡就睡,睡得特别好。

裴寒掌心的热度一阵阵传来,温暖又让人安心。

宁鸽把手里握着的笔松开了。

裴寒拿过那只记号笔,走了几步,把笔扔给地上躺着的中年人。

“反正我是不会下车的。你们只要在手腕上画一个圈,就能活着。画不画随便你们。”

中年人离得近,脑子又转得快,早就听明白了他们说的话。

想把裴寒扔下车就是做梦,伪装者一定会活着,想要也活下去,就必须想别的办法。

他看看裴寒。

裴寒悠闲自在地靠着车厢壁站着,看热闹一样看着他们。

没有人能对付得了他。

别无出路。

中年人抓着记号笔,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在手腕上画了一个小红圈。

有人小声说:“这是记号笔,画了可就擦不掉了。”

只能赌一赌,没有后悔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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