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事情闹大了,陆离只能被推出去做替罪羊。
他是有些才华、有些关系,但是跟社会舆论比起来也好,跟党内大佬比起来也罢,那点根基就是一层纸罢了,随手一戳就破。
陆离硬着头皮上了几天班,就接到司法部的电话,告诉他暂时不必去了,在家里避避风头,没过几天又接到通知——他被开除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涂曼向他提出了分手。
理由很正当,很像一首诗。
当初吸引我的是你熠熠生辉的灵魂,现在你已经失去了光。
他是跌落神坛的伪神,是声名扫地的旧时楷模,现在的他,显然已经不适合再站在涂曼的身边了。
就在几家报社轮流炮轰陆离的时候,涂曼公开发文跟他断绝了关系,陈述缘由时只有冷酷无情的六个字,不耻与之为伍。
原世界里孙海薇死后,陆离踩在她的尸骨上吃人血馒头,风水轮流转,这会儿也轮到涂曼来吃他的了。
仕途不顺,爱情坎坷,陆离所遭受的打击可想而知,只是更大的风暴还在后边儿。
陆老爷身体原本就不算太好,跟孙家撕破脸之后更是落了病根,大夫再三叮嘱不要动怒,陆太太和陆离兄弟俩饶是面对外界舆论焦头烂额,也不敢泄露出半丝风声叫他知道。
只是陆离没了司法部的工作,又没脸出去交际,一日日的在陆家待着,难免被陆老爷发现几分端倪,等他知道儿子前途无限的工作丢了,涂曼也离他而去、甚至毫不留情的回踩他一脚之后,陆老爷脸色青白,仰面栽倒。
这一倒下去,就再没能起来。
陆家近来在走背字儿,陆老爷的丧礼办得也不很热闹,即便如此,也没能摆脱倒霉的厄运。
丧仪进行到一半,就有个妖妖娆娆的中年女人带着个半大孩子找上门来了,到堂前去上了一炷香,就抹着眼泪吩咐身边男孩:“去,给你爹磕头!”
别说是陆太太,连陆离和陆行也一起懵了。
陆太太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半大小子已经跪下去了,咚咚咚,实心眼儿的磕起了头,她大惊失色,惊怒不已:“你们是什么人,受了谁的吩咐,来陆家捣乱?!”
领头的女人眉宇间隐约透着几分妩媚,扭着腰给陆太太行礼:“太太,我是芳林呀,您从前见过我的……”
陆太太脸色变了又变,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陆行不明所以,悄声问她:“娘,她们——”
陆太太扯着手帕,一字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她是你爹养的外室!”
陆行:“那这个孩子——”
他脸色扭曲了一瞬,没继续说下去。
那边名叫芳林的女人已经娇滴滴的开了口:“太太,我是个卑贱身子,可哥儿是陆家的骨肉,您不能不管啊!我那儿还有老爷留下来的信件,这孩子他是知道的,是他的种!还有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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