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衍儿不愿回来就不回来,我不会如你所愿的。”
楚景容自然不走,想要萧云衍回京,楚馨儿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低下头去,楚景容双手作揖,将头靠在手背上,他通红着眼眶,强压下眼底的屈辱,声音颤抖的开了口:“求……求母后成全。”
他高高在上这么些年,从没向人低过头,更没有这么低三下四过,他只想云衍回来,他只求二郎回来!
一声母后,让楚馨儿为之一怔,深深看了一眼面前对着她卑微恭顺的楚景容,像是头一次认识这个人。
沉默许久,楚馨儿冷声答复道:“受不起。”随后就扭头回了内阁,没给楚景容再次开口的机会。
这不留情面的拒绝,像是狠狠一巴掌甩在脸上,让楚景容面上的血色尽数褪去。
在楚馨儿回绝之后,随身侍奉的嬷嬷便客客气气的将他请了出去,楚景容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他从未受过此等羞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本想拂袖离去,可想到传令兵的那一句“王爷与一女子同进同出”,楚景容的双脚被钉在原地,怎么都迈不开。
他没有走,就站在慈宁宫门外,从白天站到黄昏,从黄昏站到月上枝梢。
深秋九月,夜寒露重,天空中飘起小雨,夹杂着片片细雪,落在身上凝成霜,刀子一样的疼。
楚景容本就畏寒,眼下整个人都被冻僵了,指尖通红一片,甚至连蜷缩起来都做不到。
他忽的想起来,彼时二郎站在他的门外,一等就是一夜,在枫树下任由瓢泼大雨吞噬,是不是也是这般彷徨无助,意冷心灰?
楚馨儿终是于心不忍。
毕竟是他们箫家有愧在先,楚景容若不是为了折磨衍儿,她便如他所愿。
吩咐婢女取来纸笔,楚馨儿坐在案桌前,写下一纸家书,随后攥着信纸,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是你要的书信,拿去吧。”
楚景容双唇青白,俨然快要冻得昏死过去,蓦然间听到这话,他抬起眼,努力想要伸手去接。
却发现冻僵的双手已经抬不起来,楚景容颓然的闭上眼,只觉的自己分外无用。
楚馨儿发现楚景容的异常,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吩咐一旁的婢女,将人搀扶进屋内,取来厚厚的大氅团团包裹住,同时架起暖炉围绕在楚景容身旁。
她也是没料想到,楚景容能力通天,功夫了得,身子竟会差成这样?
楚馨儿连忙派人去太医院请来最德高望重的老太医。
御医受到传唤,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背着药箱匆匆忙忙跑来诊脉,他将手搭在楚景容的脉搏上,捋着胡子斟酌半天,除了寒症却说不出其他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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