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容对此早有预料,他确实有寒症,按理说不该如此严重,之所以发展到眼下这一步,都是心病。
楚馨儿命人取来汤婆子塞进楚景容手心里,想让他冰冷的身子赶紧暖起来。
她本意只想看看楚景容是否真的回心转意,才把人晾在屋外,没想到会把人冻的差点晕死过去。
衍儿还在信中特意叮嘱过她,不要为难楚景容,这若是被衍儿知道,怕是要怪罪她这个母后。
“你没事吧?”楚馨儿紧张的问道。
“无碍,多谢!”楚景容缓过来一些,面上稍微有了点血色。
到底是二郎的母后,护子心切,楚景容生不出怨怼的心思,本就是他害的云衍有家不能回,活该收到冷遇和磋磨。
“我……我不是存心的,衍儿信中叮嘱过我,不要难为你,我……我真的是……。”
楚馨儿想道歉又觉得难以启齿,在她左右为难之际,听到这话的楚景容却猛然抬起头来,双眸死死的盯住了她。
有些惊恐的后退一步,楚馨儿捏紧袖袍,不知道楚景容为何反映这般大?
“云衍他,这两年多……有提起过我吗?”楚景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他有些害怕,害怕如此期待又换来一场空。
“你不知道?”楚馨儿有些讶然,她起身来到桌前,从匣子里掏出萧云衍几年来从边关送回皇宫的家书,递给楚景容。
双手已经恢复知觉,楚景容忙不迭的接过来看。
每一封家书,都有一半的篇幅是关于他的,倒也没有过问他这几年过的好不好?萧云衍只是将他们二人过往中,他犯下的错事全都揽到自己身上,然后在最后缀上一句:愿母后千秋万岁,愿老师余生顺遂,万事皆喜。
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啊,哪怕自己遍体鳞伤,也要在最后护楚景容周全。
“二郎,二郎……。”
楚景容悔不当初,清泪划过脸庞,溅落在信纸上,晕染开已经干涸的笔墨。
原来不是不闻不问,只是不再打扰,他信守承诺,做到了再无瓜葛。
楚景容多想收回曾经说过的话,他不要再无瓜葛,他不愿再不相见……
将楚馨儿谎称抱恙的书信折叠好,小心翼翼的藏进袖袍中,楚景容双眸通红,却目光坚定。
他要萧云衍回来,他要二郎而来……
楚馨儿将楚景容的反应一一收入眼底,只觉得心中百味杂陈。
这清冷出尘,谪仙一般的人物终究是动了凡心。
可是他的衍儿用多年暗恋,一朝心死,换来这人的回心转意,到底是值还是不值呢?她如楚景容所愿,写了这封书信,到底做的对还是不对?
现在没人知道答案,她且看着吧,时间会给出答案。
从楚馨儿的慈宁宫离开后,楚景容唤来信鸽,将折叠好的信纸塞进了竹筒里,随后双手一挥,将信鸽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