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孙福景暴跳如雷,手里始终指向林芸的枪口,第一次挪开,朝向纪询所在。
就是这个时候!
孙福景身后窗帘猛然扬起,藏在其中的袁越猛然跃出。
他无声,迅捷,将时间与机会拿捏得一分不错。越专注于一件事情之际,偶尔的,脑海反而越能丛生杂乱念头,这些念头像降了调的音符,生生息息,环绕着他却并不影响他。
飞扬的窗帘使夕阳的光闯入,其中一缕光闪入他眼中,牵他入儿时。
夕阳,窗台,倏忽自窗台上跳进来的人。
如魔术般的一幕。
嗒、嗒、嗒。
时间又归于原位。
袁越曾见过魔术师。现在他也成了魔术师。
他冲过阳台,自后扑上孙福景。
他接触上孙福景的一瞬间,孙福景的手指已经动了。
但袁越的动作更快,他的手臂长舒向前,托在孙福景的手肘上。
“砰!”
枪再度响了。
但枪口已然向上,子弹胡乱地打在天花板上,在上边留下个弹孔。
而这是孙福景最后的挣扎,紧接着,他就被袁越摁倒在地,束缚双手,戴上手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垂死挣扎般的怒吼。
炸弹停摆,危险解除,纪询长长舒了口气,倚着霍染因的肩膀,冲袁越比划个拇指:“经久不见,默契依然,兄弟你行。”
袁越抬头一笑:“理所应当。”
他们隔空对了下胜利的拳头,两只血糊糊的拳头。
纪询看见了袁越手背上的口子。他挑下眉:“冲进来的时候被窗玻璃割伤了?恭喜你再添一枚英雄勋章。爬窗的时候怕吗?”
“……多少有点吧。”袁越承认,“我第一次发现我其实恐高。你呢,你的肩膀没事吧?”
这事就不用纪询开口说话了。
自从孙福景被袁越按在地上之际,他的黑色外套就被人粗暴拉扯,动手之人不做他想,就是站在旁边的霍染因。
纪询没有阻止,还配合着霍染因,拉下拉链,抬抬手臂,于是他完好的肩膀,和绑在肩膀上正静静流血的血袋,都暴露在空气之中。
再看纪询,他脸上哪还有半点苍白和痛楚。
他眨眨眼:“还满意你看见的吗?如果满意……”
纪询抬起手臂。
苍白是没有的,但痛楚还有一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