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了需要住院手术的骨折和较深的伤口,沈归晚从来没有认真处理过其他伤口,最多用碘酒消毒,在洗澡时贴上防水的创可贴,防止伤口感染溃烂而已。
他不太在意伤口会不会留疤,只要能愈合就行。
沈归晚把弄脏的床单扯了下来,连同沾了血污的睡衣一起扔进浴室的洗衣机里。
他在洗衣机清洗衣服的时候冲了个澡,热水驱散了寒冷,洗掉了身上凝固的血迹,混着血丝的水流在瓷砖上打了个旋,顺着地漏流走。
伤口渗进了水,微弱的疼痛一下一下扎着沈归晚的后背。
他没有管新的伤口,却记得杜之年的叮嘱,没有让头上刚拆线的伤口碰到一滴水。
沈归晚养了三天,背上的疼痛才慢慢消退。
他侧睡了好几天,右肩压得难受,现在平躺下来,整个人都放松开了。
躺在柔软的床上,沈归晚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床垫下摸出了手机。
沈禄把沈归晚送进医院的时候没有想过他醒来后要怎么办,手机在床垫下放了很久,电量耗空后就自动关机了。
沈归晚十多天没有用过手机,再开机时除了广告短信之外没有一个人联系过他。
他的交际圈很干净,干净到消息通知里只有两个服务号。
沈禄不会找他,大学同学早早都断了联系,就连为数不多的朋友也许久不曾说过话。
沈归晚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杜之年说的三天已经过去了。
他把手机放回原位,起身准备去浴室洗头,手机忽然振动起来。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沈归晚怔住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也不记得是怎么接起那个电话的,但听见杜之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时,那颗被拽起的心脏忽然落回了原位。
“是我,杜之年。”杜之年的声音里带着很浅的笑意。
沈归晚发出一声单音,没有说话。
杜之年不知为何笑了一声,问:“晚上想约你喝杯酒,有空吗?”
沈归晚走到窗户旁,勾起窗帘的一侧,从缝隙里往楼下望去。
沈禄的车还停在院子里,沈归晚松开窗帘,回给杜之年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不一定。”
杜之年并不意外得到这个回答。
“我把地址发给你,有空就来。”他顿了顿,“记得通过验证,工作时间打电话不太方便。”
沈归晚抓着手机的手用力握了一下,又缓缓松开。
他轻轻抚过头上那个凹凸不平的伤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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