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贱玩意!”
长棍打在背上,骨头传来尖锐的疼痛,沈归晚眼前忽然陷入了黑暗。
他身上的感官像是同时消失了一样,扶着桌沿的手一松,整个人跌在地,膝盖重重砸在大理石瓷砖上。
强烈的疼痛唤醒了知觉,沈归晚慢慢恢复了意识,这个过程只持续了短短的十几秒,他却觉得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沈禄看他跪了下来,不知是发泄完了,还是不想沈归晚再住院浪费自己的钱,将手里的长棍一扔,甩手上了楼。
刺骨的冷从瓷砖表面渗进关节,沈归晚忍着后背的疼痛,撑着身体艰难地站了起来。
他拖着身体慢慢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上。
房间没有开窗,窗帘只留了一条缝,将近十天没有人住过,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沈归晚坐在床边,对着那一丝亮光看了许久。
直到窗外的天色逐渐暗下,亮光消失不见,他才打开了床头灯。
床头灯的光将冰冷的房间填满,沈归晚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药酒给磕伤的膝盖上药。
药酒只剩一个底,擦完膝盖后就空了。
沈归晚把空瓶扔进垃圾桶,想关上抽屉,却瞥见了躺在抽屉深处的相框。
覆在相框表面的玻璃已经碎了,锐利的棱角上沾着红褐色的血迹,夹在相框里的照片遍布划痕。
划痕将沈归晚母亲的面容割裂,也将他记忆里遥远模糊的画面支解。
沈归晚闭上眼,慢慢合上了抽屉。
那张照片就像他身上的伤痕一样,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认清自己的处境。
第5章 “床笫之间”
沈归晚挨了打,被棍子敲过的地方疼了很久。
之前买的止痛药和药酒已经用完了,骨缝间的刺痛无处缓解,疼得他彻夜难眠。
只是伤在后背,沈归晚虽然难受,却不能随意翻身,硬是熬到身体撑不住才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沈归晚看到床单上有块干涩的红棕色痕迹,脱了睡衣发现后背靠近肩胛骨的位置裂了一道口子。
皮肉裂开的疼痛太微弱,一夜过去已经结了血痂,如果不是睡衣和床单被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他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伤口。
沈归晚背对着镜子,扭过头艰难地观察受伤的地方。
被长棍打过的地方肿着,肩胛骨淤青了一大片,但只有一道伤口,还结了痂。
那个伤口的位置很微妙,沈归晚没受伤时能摸到,但遭到重击的肩胛骨活动困难,轻轻一动就会拉扯到背上淤青的部位。
沈归晚看了一会,决定放任不管。
母亲去世后,他受过很多次伤,淤青和细小的破口都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