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几年不做手术,一直关在家里就过的很好了吗?”虞长暮丝毫不解释自己被误解的部分,声音冷得像寒冬中最无情的磐石,“哥哥以前是你们的骄傲,结果现在每天只能在家,什么也干不了,你们以为他自己心里真的没想法吗?他这么几年过的很不好,非常不好,他都快要疯了,是你们自己看不见,还一心觉得自己都是为他好!”
女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到虞长暮脸上。
清脆的一声“啪”让简丛和启谌皆是一愣,似是没想到虞长暮才刚为自己的观点辩驳了一句,就要遭受这样严厉的反击。
女人一双眼睛哭的通红,恶狠狠盯着虞长暮像在看仇人,嘶哑着嗓子用一句话为两人的吵架收尾:“我当初就不该生你,你哥哥命不好,起码还有的活,生了你,他现在连活都活不了。”
简丛直接蒙了,甚至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幻听。一位母亲就算再讨厌自己的儿子,也不该轻而易举能说出这种话……
然而虞爸紧跟着的话让他更错愕:“当初就跟你说不要生,你不听我的。”
简丛当时一下真是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炸了,尖锐刻薄已经漫到嗓子眼,可就在真正要出口的那一刻,被虞长暮猛一伸手捂住嘴拽进怀里,堵回去。
简丛听见他在自己头顶淡淡回复:“那既然生都生了,就自己觉得自己倒霉,老实认吧。”
显然类似的话虞长暮绝不是第一次,更不是第一天听,不然他不可能做到这样淡定。
女人之前注意力一直在虞长暮身上,没看见简丛还好,现在猛一下看见简丛,涂着艳丽甲油的手指立刻再也待不住,就那么笔直笔直地、恨不得直接戳到简丛鼻子上:“你也是个祸害,阴魂不散,克死了你妈,现在又要联合虞长暮克死我儿,同性恋都是祸害……都是祸害!”
简丛当时紧紧被虞长暮捂着嘴,一双眼睛干瞪着,整个人都在发抖。
在他的记忆中,虞长暮当时好像是回击了那女人什么,因为那女人听完立马更疯了,如果不是有虞长暮的爸爸在旁边抱着,估计要直接扑到他们俩身上,生吞活剐咽进肚子。
到后来一直坐在旁边的启谌也站出来劝架,值班的护士、其他科室的医师也来了,似乎因为他们动静闹得太大。
但当时的简丛只感觉自己耳朵上蒙了一层布,什么都听不清,眼睛里看见的每一帧画面都像是慢镜头回放,中心定格在女人不断伸长胳膊,指向他的鼻子,骂他是祸害的场景。
后来冲突控制不下来,医生大概是觉得女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对,过于激动了,怕她再这么受刺激下去心血管出问题,只能让虞长暮带着简丛先从手术室外离开。
何其可笑。
亲哥哥在里面躺着手术,虞长暮作为他最疼爱的弟弟,连等在手术外的资格都没有,居然只能跟简丛这个“祸害的同性恋”一起坐在另一间等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