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雁锋回头看了元景一眼,见他微一点头,这才松了口:“罢了,王爷既然要看你,你便去吧。”送他出去前,不忘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别怕,万事有我。”
元景低着头站了出来,冲魏太子拜了一拜,才一转向楚驭,便听他开口道:“你把头抬起来。”他依言抬起头,平静地朝楚驭望去,眼中无波无澜。
冉洪对楚驭道:“此人是奴隶出身,他触犯王爷虎威,本来砍了也无妨,只不过他是秦将军的心腹爱将,平日里疼爱的跟什么似的,还请王爷卖个薄面给我,谅他年幼无知,原宥他这一回。”
楚驭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贵国可真是人才辈出,本来以我观之,这份气度手腕,该是名门后裔才对。”在座诸将与燕军对战中几无尺寸之功,如今骤然被一个无名小卒比了下去,皆有些神色讪讪。楚驭也不理会旁人,直接看向元景:“我想见他,乃是出自一片惜才之心,何谈怪罪不怪罪的?”
冉洪手指一动,便有人斟了一杯酒,送到元景面前:“王爷大度,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去,向王爷斟酒认错。”
元景全身发僵,竭力保持平静,走到楚驭面前,嘴唇动了动,才要敬酒。冉洪忽将桌子拍的山响:“王爷何等身份,岂有站着敬酒之礼!”
元景长长的舒了口气,膝盖一屈,破釜沉舟般就要跪下来。楚驭开口笑道:“某乃手下败将,何以自矜?”起身接过,一饮而尽。
冉洪拍手道:“王爷之胸怀气概,真常人所不能及。”臂肘一动,轻轻碰了碰蚩龙。无人看到他背在后头的手做了什么,元景亦不知晓,只是空气中忽然多了一股极浅淡的味道,明明也不如何刺鼻,可一吸进去,胸中便如坠冰石,血液几乎为之冻结,他心中骇然:“难道我是毒发了?”
楚驭见他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皱了皱眉,口中道:“殿下过誉了,我是见他如璞玉未琢,心生爱才之意罢了。”
冉洪似笑非笑道:“王爷如此称赞,莫不是看上他了?”
楚驭也不跟他客气,直言道:“我的确很喜欢他,不知殿下可否割爱?”
秦雁锋眼皮子一跳,当即道:“王爷太抬举了,您手下能人辈出,他这一点微末的伎俩,怎配入您的法眼。”朝元景一颔首:“还不快过来。”
楚驭一时没有说话,冉洪大笑道:“王爷看到了吧,不是我不想给,乃是秦将军对他视如珍宝,不肯放人,我也不好强行做这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