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嗤笑一声:“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没吃到嘴,若是你尝到滋味,现在也就放下了,女人嘛,其实都是一样的。”被他一直搂在怀里不放的美貌佳人似有些不高兴了,用帕子扑了他一下:“爷刚才还说最喜欢奴家,原来都是哄人的。”说着作势便要走,那人一迭声喊着的“心肝宝贝”,把人骗了回来:“怎的是哄人?你自然跟她们不一样。”
众人被他这个油嘴滑舌的模样逗笑,一时间欢声不断,徒留容锦孤坐一旁。
夜深之时,众人都已去画舫歇息,连容锦也给人半推半就的送过去了。楚驭虽也有几分醉意,但他态度决绝,也没人敢强拉他。偌大一片水殿,转眼只剩他一人。
月光落在流水之上,把夜晚照的很温柔,就连远处画舫中的歌声也比平常悠长婉转。醉眼朦胧之间,有个人穿过珠帘,朝他走来,那身影格外眼熟。楚驭一嗅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便心神一颤,几乎无法动弹。那人径自来到他身边,一语不发地看着他。
楚驭后背已经汗透,抬头之时,却如被人迎头浇下一瓢冷水,连声音都冷淡起来:“怎么是你?”
云从今日换了身与元景先前一致无二的常服,两人模样本就有几分相似,这一打扮,若只看身影,几乎难以分辨。云从怔了一下,又恢复了从前那副笑盈盈的模样:“还以为王爷会认不出来。”不待回答,他自语般道:“不过也是,从前他在的时候,您把他装在眼睛里,我这三分相似,到您那也有七分像了。现在他不在了,您把人装到心里,看得比从前认真的多,我自然是瞒不住您。”
楚驭懒得同他打哑谜,揉了揉太阳穴,道:“你来做什么?”
云从婉顺地坐在他腿边,柔声道:“长夜寂寞,来陪王爷睡觉。”
他对着楚驭向来胆大,因着这张面孔,楚驭多少也有些纵着他,闻言只皱了皱眉,将他的手拉开:“好了,你自己去玩吧,我今天没心情陪你胡闹。”
云从一笑:“王爷是对着我没心情,还是对着别人也没有?”楚驭神色难明地扫了他一眼,虽未说话,但威胁之意已在眸底。云从今日一反常态,被他斥责也无半点退缩的意思:“从前您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是我陪您喝酒,现在您不要我,又能叫谁来呢?”
楚驭捏起他的下巴,打量起了他的面孔,云从与他从未有过的冷硬目光相对,掌心里不自觉出了一层薄汗,他心中已有破釜沉舟之意,还勉强维持着笑容。楚驭与他对视片刻,到底无法对着他这张脸说重话,只能移开了视线,一语不发地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云从在他背后道:“其实王爷没必要拒绝我,反正他早以为我们睡过了。”楚驭骤然转过身,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云从看着旁边屏风上的游鱼,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在天门殿逗鹰的时候,我去找过他,我想看看他会不会为了这个动容,便顺口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