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言简意赅道:“嗯, 我入宫一趟。”一指头顶,示意小柳将玉冠理正。铜鉴之中照出云从模糊不清的身影, 只听他语带踟蹰道:“殿下气色不太好。”不等回答,从旁边花瓶里抽出一束含苞待放的花枝,半跪到元景面前, 以花枝轻轻拍打他的衣角,元景低头望去:“这是在做什么?”
云从恭敬道:“打祟。”
元景知道他一向规矩多, 也没太在意。他前脚出了太子府,云从后脚就去找了楚驭。他在正厅等了许久,才等到楚驭晨练归来的身影。楚驭手中弯刀尚未放下, 见了他便问:“太子叫你来的?”
云从皮笑肉不笑道:“他现在自身难保,哪有功夫想这个。”
楚驭语气不善道:“有话就说,别阴阳怪气的。”
云从静了一刻, 声音微冷:“没什么,我看太子印堂晦暗,气色不佳,料他这几日要有麻烦。这是您立功的好机会。”
楚驭对他的本事半信半疑,扫了他一眼:“他现在人呢?”
云从道:“现下该是在入宫的路上。”
楚驭思量了片刻,即将那个神出鬼没的影卫唤出:“去渠犁馆驿看看,再派人守在宫门前,太子或进或出,皆来报我。”
当日,秋风微寒。玉宸殿内却暖意融融,元景入殿之际,见当中放着个华美的木箱,不知作何用处。燕帝心情正佳,见到他难得还带了点笑意。命人将一份书信奉于他面前:“赫齐亲王的手书,给你的。”
元景眼眸一亮,喜道:“乌善么?”
前年赫齐王身染重病,乌什图接任王位,封乌善为亲王,掌管赫齐三万铁骑,位高权重,更甚从前,以至于当年之约无法成行。这些年虽贡物不断,但亲笔手书还是头一回。元景打开一看,不禁莞尔,字迹歪七扭八,作为国书,实在有些难等大雅之堂,总算是知道这些年乌善不给自己写信的原因了。
他粗粗地看了一遍,见末尾写着:今岁我会亲带使团前来,驿馆住不惯,到时还请太子收留。忍不住笑了出声。燕帝指着木箱道:“这些是他送给你的,一并带回去吧,若是无事,早些回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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