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连连点头,恨不能现在就能伏案狂书。燕帝似看出了他的心思,下颌一点:“这里没事了,你回去吧。”元景依礼而退,转身之时,却听到燕帝压抑着的咳嗽声。自打前年他病愈后,身子就一直不大好,元景心头一揪,壮胆折了回来:“父皇,眼看着天就要转凉了,过些日子,儿臣想回宫住一阵……”说到最后,愈发胆怯,索性抬头,眼巴巴看着他:“儿臣想陪陪您……”
燕帝有些惊讶地看过去,元景双眼微红,因为担心,肩膀也在微微颤抖,像极了年幼之时害怕的模样,燕帝移开目光,淡淡道:“过阵子再说吧。”
元景垂下眼眸,心中有些失望,他低声道:“是,那您保重身体,儿臣过几天再来看您。”轻轻一叩,起身离去,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回看了一眼。
他身影消失之时,燕帝才叹了口气,吩咐刘林道:“景儿今日穿的少,你去给他送件披风罢。”
元景回府的路上,心情还有些低落,趴在窗边看了一会儿街景,见外头行人如织,更觉孤寂难受。车行至玄武街时,有人拦在车前,称自己是楚府的人,过来给太子送信。元景坐在车中,听见一个楚字,已是耐不住了,不等侍卫盘查,即道:“拿过来吧。”
两人暗通情谊虽久,书信往来还是头一次。元景一闻到这金笺纸上熏着的香气,心情就好了许多。信上情意绵绵,书尽爱意,末处又写了个地方,请他过去一聚。
元景半点怀疑也没有,令侍卫掉转马头,往他所说之地而去。他们行不过半个时辰,消息便传到楚驭耳中,早前影人便来告知,驿馆里的人少了大半,那两位王子也不知影踪。方青一听太子往城北去了,忙道:“我这就去清点人马,将太子带回来。”
岂料楚驭做了个手势,随后淡淡道:“不必,跟着就行了。”
方青一时没搞清他的意思,不解道:“您是要亲自去么?”
楚驭道:“自然要去。”缓缓起身,声音带着寒意:“等他先将设陷阱之人引出来再说。”
方青闻言一惊:“这如何使得?万一太子要是出事……”
楚驭道:“他那个皇兄可不是好对付的,不趁着这个机会立一立功,这个太子之位,他未必坐得稳,我是为了他好。你带上几个弓—箭手过去,若是事态紧急,就将他带出来,旁的事不必管了。”
方青站了一会儿,低低道:“是,不过公子,事了之后,您可千万别叫他知道您的安排。”
楚驭不解道:“为何?”
方青也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只好道:“他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