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热衷于一切冒险,一切新奇的事物。
可是这一次,他对谢扶危的厌倦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他知道他有多么喜新厌旧,厌倦谢扶危不过是早晚的事,或许五年,或许五十年,但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才过了仅仅半个月不到。
他们一如往常那般坐下,论道。
“这段日子,内子给仙君添麻烦了。”玉龙瑶微微笑。
这两个字颇具有宣示主权意味的词甫一开口,可是玉龙瑶他样貌生得那样姣好,哪怕这样说,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进退有度之感。
谢扶危吐息平稳如常,就事论事道:“不麻烦,她很聪慧。”
玉龙瑶悠悠然地开口,仿佛只是那么随口一问,“众人都以为谢仙君冷淡无情,这夸赞倒是来得稀奇。”
“需要某向内子代为转达吗?”玉龙瑶想了想,主动问道,“不知谢仙君又是如何看待小鱼儿的?”
谢扶危侧过视线,从玉龙瑶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这一剪雪睫:“她很好。”
玉龙瑶微微一笑,没再说话了,他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一阵,似乎想从谢扶危平静的神色中看出金羡鱼的痕迹。
可他身上怎有可能有金羡鱼的痕迹。
玉龙瑶愣了一下,不禁微笑起来,只当自己是太过多疑。
他想。纵然这世上所有人都会背叛他,小鱼儿也决不会背叛他。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他便心安理得地对目下这一切视若平常了。
只是谢扶危,玉龙瑶偏头若有所思。
倘若他真极容易对小鱼儿动情,他便要对他重新再作评估,这就好比一个男人褪去了所有光环,沦为再平凡不过的饮食男女。
这场论道就这样结束了,不同的是,离开天机阁后玉龙瑶忽然很想去看看金羡鱼。
玉龙瑶折返回屋的同时,金羡鱼睁开眼,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此刻她乌发如瀑,不施粉黛,淡妆雅服,玉骨姗姗,其聪慧文静,正一如当初。
“饿了吗?”她迟疑着开了口。
玉龙瑶笑道:“有些。”
这是这几天来他第一次看到等他归来的金羡鱼。
他心情很好,头一回觉得有个人点着一盏灯等着自己也不错。虽然生活平淡乏味,波澜不惊,但足够安稳,以慰人心。
难怪这世上的男人们再风流最终都会回归家庭。
小鱼儿是他难得愿意与之合籍成亲的存在,如果不出意外,他不介意将二人之间的联结继续保持下去。
金羡鱼说:“那我去下面。”
这处小院配有小厨房,她烧开水,抓了一把面丢进去。她必须要做点儿什么来掩饰自己的言行。
大锅蒸腾起袅袅白雾,隐约可见纤腰秀颈。
玉龙瑶定了定目光,莞尔指了指金羡鱼颈侧。
“你这里是怎么回事?”
白皙的秀颈间隐约可见一抹红痕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