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雷没说什么,只哼笑了一声,然后“后知后觉”地一一回视之前玩牌的那几个人。
八字眉手下的人不多,都是“众诚”花钱养着的一群社会败类,他们文化不高,也没有一技之长傍身,又天生缺少良心,平均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几桩大大小小的案子,属于那种只要在外面一露头就可能被警方盯上的人。
如果没有“众诚”,他们就是四处逃窜的老鼠,随便缩在哪个阴、沟里惶惶不可终日。现在背靠“众诚”仿佛就有了靠山,曾经犯过的罪成了他们耀武扬威的底气、有别于普通人的资本。
虽然他们在这里不见天日,但是仓库之下的小世界在他们眼里已经成了一个小社会,而他们每个人都是这个社会的“上层人士”,是强者霸者,是制定一切法律的人,那些被他们关起来的人在他们眼里就是可以随意践踏的草芥,生杀予夺全凭心情。
于是,他们对陈牧雷这样的“外来人”充满敌意,似乎八字眉一声令下,他们就要一哄而上活活扒了眼前这人的皮。
陈牧雷自小和这群蛆虫打交道,简直太懂他们那点儿心思了,不屑地扯了抹笑:“征叔,你的人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八字眉只顾着炫耀,才注意到手下人看陈牧雷的眼神,拎起拐杖敲击桌面,厉声吼道:“都看什么呢?不想活了?”
八字眉虽然没有明说陈牧雷的身份,但那几个人从他的态度已经分辨出来这是惹不起的人,是一个不属于他们这个小社会甚至凌驾于他们之上的人,于是又撤回视线,继续玩牌。
不管陈牧雷来这里多少次,一直无法把幼年时的阴影抹掉,才待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胸中憋闷,他催着八字眉:“赶紧干正事吧,我可受不了你这地方。”
“老大说了,咱们这位小爷脾气耐心都比平常人少点儿,还让我少拉着你闲扯淡,免得你一个不高兴就把我这儿一把火给点了。”八字眉起身,在前面带路,领着陈牧雷来到后面的走廊,“我记得你小时候就不好惹。”
“难为你还记得我小时候。”陈牧雷在后面白了他一眼。
这里基本格局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多隔了几个房间。
八字眉:“蛋子,开门。”
先前在地面上被八字眉骂过的年轻人赶紧上前打开编号003的房门。
陈牧雷扫了一眼其他房门:“……你把这当酒店吗?还都给房间编了号。”
八字眉呵呵地笑了,推开门的刹那笑容一僵。
陈牧雷下意识抬手掩住口鼻,预料中的那熟悉的霉味和排泄物的臭味如同记忆中一样扑面而来。
当门被彻底推开,屋内的一幕让陈牧雷的表情也僵住了。
房间内没有床,只有一个脏兮兮的棉被,此刻凌乱地铺在一个女孩的身下。
那女孩双手各被一条固定在墙上的铁链束缚着,她嘴被堵着,眼睛被蒙着,上衣残破,褪下来的裤子被随意丢在一旁,一个男人正压着她施暴。
因为太过投入,硬是没发现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