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寐隐约感觉他话里含义不对:“吃糖?”
“糖糖在外面等我好久了,本来今天说好了带她得分,总不好我自己一个人在里面玩得开心,让她独自呆在观战室里吃灰,万一她嫉妒我点数太高出去给我脸色看怎么办?”
吃糖无所谓地笑了笑,“刚刚难寐说得那一大串,什么道具,什么附加题,我听得都头痛,一点思绪也没有,也根本记不住,既然你脑子这么清晰,还是你自己来吧。”
“难寐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这个人也挺怕被留到最后的,在先前的游戏里有阴影了,比起背负全村的希望,我还是更想早点出局,出去毫无压力地嗑瓜子观战。”
“你不用这……”
阻拦的话刚说到一半,吃糖已然嗖得站起来用力推开右手边的四枚麻将牌——清一色的白板,再加上女鬼碰的三张白板,好家伙,一副麻将里七张白板。
“煞笔玩意,不作弊你是不会玩了是吧!”吃糖哥嚣张地抬脚踩上座椅,抓起一把麻将牌就往女鬼身上砸,边砸边咒骂:“打小孩,你打小孩,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打孩子的煞笔家长!你就不配为人母,拿你臭脚蹭来蹭去的牌还好意思让我们打,我他妈跟你拼了!!”
说着,吃糖哥嗷地抬起座椅就朝女鬼砸了过去,果敢而无畏,带着无视生死的毅然决然——
然后他就被女鬼剥了皮,成了地上的一摊猩红烂肉。
即便怡酱这次做足了心理准备,等到吃糖哥的肌肉、脂肪和白骨裸露在外,甚至还有不少碎屑溅到脸上的时候,他还是在满腔血腥气里吐了个昏天暗地。
荀寐有些茫然地坐在位置上,即使被鲜血溅了一脸也动也未动。直到迷雾散去,对上断水流紫色的眼瞳,他才无辜地眨了眨眼,又摇摇头,有些百感交集地说了声没事。
“我只是没想到……吃糖居然会为了我主动被淘汰,就算生存点差得不多,难道他不要积分了?”
在排位赛中,获胜奖励有生存点和积分:生存点是可以兑换在和平区里上线的时间,1点可在线10小时。参与逃生游戏也是生存点的唯一获取方式;
而积分则代表着排名,排名越靠前,赛季结束后的奖励越丰厚。
在荀寐的认知里,为了一星半点的积分各种尔虞我诈才是常态,哪还有因为怕被留到最后担责任,就主动出局的?
反而是怡酱格外理解吃糖哥的心态,“这都赛季末了,就凭我们现在的排位,积分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区别?留到最后一个,大佬全死了就剩你一个运气好花里胡哨的菜鸡,万一在紧要关头犯蠢,出去还不被19个人逮着狂喷?想想就头皮发麻。”
“……是吗?”荀寐略疑惑。
“是啊!”怡酱理直气壮,“……不对劲啊,你这话问得就很微妙?感觉你素来接触的都是那种为了一点积分争得头破血流的大佬,只玩过紧张严肃惊心动魄的局,没见过我们这种底层菜鸡互相送温暖的场景……难寐你实话告诉我,你当年是不是打排名的?因为几个赛季不玩才积分掉下来,和我这五千名开外排名都没的人组一场游戏里。”
“嗯……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