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铎气笑道:“我家茵娘的事,我们自家操心就好,不劳烦吴师爷费心。说起名声我看吴师爷才更应该在意才是,听闻县令大人最是爱重他家夫人,想来是看不惯这暴虐之事,吴师爷自是应该好好看管好自家人,省得哪天县令大人知道了吴师爷家风不严,冷落了吴师爷。”
姜铎想着他自己不过是一教书先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吴师爷跟他一样只有秀才之名当不了官,在县城专营了十几年才当上师爷,想来对着名利场在乎得很。
若是他能为了他儿子的亲事豁出去,姜铎倒也佩服他,但是显然此人年纪还未到退下来的时候,恐还想在这名利场专营十几年,所以想退了这门亲事倒也不难,只需掐中他的要害即可。
吴师爷听姜铎说若是不肯,竟要传到县令大人那边去,若是被县令大人知道了自家的丑事,只怕确实不会再用他。
且不和离这姜秀才竟然是要反目成仇的样子,心里对这门亲事的执着已是去了一大半,他其实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儿子娶的哪个,他刚开始让他儿子娶茵娘就是为了交好姜秀才。
他是在县衙里当师爷没错,现在看着风光,只是每任的县老爷来了都需要他们这种本地人来站稳脚跟,等到县老爷任期满了,拍拍屁股拿着政绩走人了。
而他还要在这生活一辈子呢,帮忙做事,那很多都是得罪人的事,在县城他很有几个仇家,只等着他哪天掉下来生吃了他。
再说县衙不缺像他这样年纪一把还考不上举人,做不成官,又对其他万般瞧不上的秀才。
等他再过几年脑子不好使了,很快就被人一脚踹下来了,到时候他家那个孽障又不争气,他们家在县城得罪的人家还能不过来踩他一脚,所以他才早早打算以后回来荷花镇养老,把家里的女眷都留在荷花镇,跟姜秀才结亲。
姜秀才虽然只在这荷花镇当个先生,可是这些年他教出去的学生不管成没成才,把大半荷花镇说得上号的人家都给包圆了,姜秀才在这荷花镇比自己混得开,自己不能把姜秀才给逼急了。
本来好好一门亲被家里那个孽障给结成了仇,吴师爷只好及时止损了:“姜兄执意如此,这门亲事便也作罢,只怪两个小的没有缘分走到最后,只这荷花镇我只和姜兄聊得来,望这事莫影响了我与姜兄的感情。”
“那就明儿一早县衙门口见,此时越早有结果对你我两家都好。”朋友是不可能跟你做的,他姜铎缺这种朋友吗?
姜榆只觉得二狗子现在在她眼里,气场三米。霸气侧漏,原本她也以为,二狗子这种古板的读书人一下子就要被老奸巨猾的吴师爷给KO了,没想到二狗子居然战斗力顽强。
姜榆如此方才明白了前些天二狗子跟她说的那些话,若是二狗子不是个秀才,只怕那吴师爷连上门都懒得上门,只需动些小手脚,就够他们一家遭殃了,所以二姐才会有那样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