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甚至能感受到他扳指的温度,那分凉意传进肌肤,渗进血液,带着心头一阵猛烈跳动。
沈寂看着他这神色,不顾颈间窒息,只觉心底一沉。
她今日已经尽力避免出手,难道还是被他瞧出她是林家后代不成?
他的手一直推着她,手背上几乎都青筋暴起,一直将她推到屏风之上。
屏风承不住他二人的力量,骤然倒下。
沈寂被段渊带着跌跌撞撞后退,屏风碎在她脚下,桌上的药亦被她支撑的手推下,散落一地。
一直被他抵到营帐里防风的砖墙上。
室内的小侍从早已吓傻,既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又不知道殿下这火从何而来,忍不住开口求情:“殿下,沈经历身上还有伤……”
段渊恍若未闻,一双眼眸只盯着沈寂,沉暗如冬日里的长夜,了无天光。
沈寂被他扼得呼吸困难,只觉得视线模糊,却还是能将他眸中神色瞧个分明。
那人很平静。
“殿下……”沈寂声音断续,喉咙间实在难受,皱眉张口呼吸,“不知是,哪里错了。”
“你没有错,”段渊离她很近,似乎要将人瞧个仔细,他语气很从容温和,像是长辈的劝告,“只是沈经历心思太多,本王留不得。”
沈寂神色微顿,然而眼下这情形却容不得她多想,气息越发匮乏,她的手在空中无力地虚挣了一把,到底还是徒劳。
外人皆道怀王温和宽厚,只有她知道,他想杀的人,从来就没有活到第二日的。
唇边勾起苦笑。
倒是没想到,这一世竟是这样的下场。
沈寂缓阖目。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是这次秋猎……还是之前?
段渊看着她这近乎认命的神色,那女子向来冷硬的眉目此刻竟露出些许脆弱,半分笑意将露未露,却足够牵动人心。
他盯紧她因为难受而微张的唇,眸光忽暗,气息须臾变得很重。
沈寂本已心灰意冷,却忽然察觉他轻叹了口气。
“沈寂,你想讨好本王,本不必那样麻烦。”
这沉冷语气听上去竟有些罕见的委屈,叹息里亦带着自嘲,无可奈何又难以自抑。
沈寂蓦然睁眼。
只是还没等她将眼前人的神色看个清楚,下一瞬,唇上突如其来的触感便骤然让她清醒。
心悸一直顺着早便冰凉的血液将战栗蔓延到指尖。
那个方才还掐着她脖颈的人,此刻俯身,承接了她所有呼吸。
沈寂本就呼吸困难,下意识在他那里汲取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