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中,秦姨娘年岁略轻,却也是奔三的人了,在当世实在不算年轻妇人,有喜是有碎嘴子的会说一句“老蚌生珠”的,文夫人又年长于她,三十有几的年岁,虽然保养得好不见老态,但眼见都要娶儿媳妇了,身体已不是最适合产育的年龄,是要好生调理的。
因这两桩喜事,文老爷喜得将府中祠堂烧香烧的青烟缭绕的,上次有这番盛景还是在文从翰府试中了的时候。秦姨娘遇喜他欢喜却不至于如此张扬,文夫人再遇喜,两喜相加,他这段日子在街上走着都觉着自己能忽然飞起来!
在欢喜的同时,他听闫大夫说文夫人这一年来身体有些亏虚,也怕这一胎带不住,忙叮嘱她好生卧床安胎,但府中如今正是筹备文从翰娶亲之事的关键之时,文夫人休息了,家中事谁来主办呢?
文老爷冥思苦想几日,甚是苦恼,最终还是文夫人笑着开口道:“这事不难,先叫蕙心搬到我这边来,学着办事;请徐妹妹出来些主些事,处处敦促着蕙心些;再请秦老嬷嬷出来为蕙心掠阵,也可以教导蕙心,我再在旁看顾这些,不是我自夸,恐怕一二个月,就得恭喜老爷,您这女儿算是成事了呢。”
文老爷心中忖度着,秦嬷嬷经验老道、素若心思缜密,蕙心本身便天资聪慧,又有她们二人教导敦促,再有夫人这个常年掌家的在旁看顾着,确实是最稳妥的安排了。
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嬷嬷虽然年迈,身子骨还硬朗,也闲不住,如今还在家带孙女呢,叫她出来教导蕙娘,嬷嬷会乐意的;素若的性子,不爱理事也不怕事,叫她理事未必肯,帮帮蕙娘却不难,她在府里二十几年,上下都熟悉,有她在,也不怕蕙心被蒙骗了。咱们蕙娘天资聪慧,定然一点即通,夫人说的话也不算自夸了。夫人这法子好,比我想出的法子周全。”
文夫人淡笑着点点头。
故而秦嬷嬷带着名单来回话的那日,文夫人已经是在卧床安胎了,蕙心在旁将近日的账目报与文夫人听,说两句断一断,要听文夫人有什么教导。
这会见秦嬷嬷进来,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她本是要退的,却被文夫人叫住:“你留下,这事儿你也听着。”
蕙心动作一顿,还是顺从地端坐下。
秦嬷嬷捧着名册进来,先向文夫人请了安,又对蕙心福了福身,蕙心颔首还礼,她方将名册捧与文夫人:“太太,这里头共有四个人的名字,家世背景都写得详细清楚了,奴婢携礼登门去拜访过,这五位都不是倨傲之人,未曾仗着宫中出身便趾高气昂,与邻里相处也和睦,请您决断。”
文夫人点了点头,展开名册细看,又招手叫蕙心也来看,母女两人商量片刻后,文夫人吩咐:“左右你都拜访了,既然人品没问题,这四位就都请来吧。三个姐儿每人一个,再留一个在我身边,调.教调.教府里的丫头,总是有事做的。我腹中这个还不知是男是女,若是个女孩儿,往后也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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