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人转回头来,将一支金花簪插入鬓边,淡淡道:“你最好记住了,不然我也是该给你们立立规矩了。主子就是主子,无论嫡出庶出,都是主子,不容你们轻视议论!”
“是。”屋内众人齐齐行礼应道。
秦嬷嬷这边身上一下多了两桩大差事,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先将送到周姨娘那边的奶娘看定了遣去,又一心扑在遣归的宫女身上。
遣归的宫女如今尚未回到金陵,但出挑的几位都被打听得差不多了,文家也不会和江南数得上号的几个官家抢人,那些世族大家不屑用宫中出来的宫女做教引嬷嬷,他们家中自有一派调.教下人的法子,给孩子的教引嬷嬷也只从自家出。
而金陵省这边数得上号的官家又有几户呢?
新上任的江南总督和金陵巡抚算两号,再有官衔不高但权利重的地方要员,一个巴掌数干净了,除了他们看定的人,剩下的人,秦嬷嬷自可以撒了欢的挑。
从大几十人里选出合适之人,打听底细人品,这些虽可以托已托京里的二姑太太,但地远路常耗时甚多,况且二姑太太能打听到的都是在宫里得脸的,回来的这些人里得脸的几个都已被定下了,剩下的要请她打听,恐怕结果也粗陋不详,不如自己用功。如此算下来秦嬷嬷这差事可不算简单。
就这样秦嬷嬷在外头忙了一个来月,总算将那些十月里将将到了金陵的遣归宫女打听明白,圈出些人来,又携礼登门挨个拜访一回,回来又剃掉几个,方拿着名帖回来请文夫人的示下。
就这一个月里,文府先后传出了两桩好消息。
先是九月末的时候秦姨娘遇喜,把徐姨娘欢喜得什么似的,大篇的安胎心得恨不得一天就全部灌进秦姨娘脑子里,又把秦姨娘身边的嬷嬷都絮叨了一遍,还是秦老嬷嬷出山才镇住了她,当然老嬷嬷也是满心欢喜,倒不像是镇住了徐姨娘,而是加入了她,并且凭自己多年经验压过徐姨娘一头。
这已经是一桩叫府内上下都得了一个月赏钱的好消息了,没成想未过几日,文夫人晨起忽然眩晕,请闫大夫过去一瞧——却是有了两个来月的身孕了。
不过文夫人这半年多忧思忙碌,导致月信紊乱,才叫这身孕都快两个月了还没察觉出来。
这对文府而言就是天大的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