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往车门的方向让了一让,唯恐他毫无征兆地发起飙来,自己没有防备。以前,每次惹到他发毛,她心里就有种冷嗖嗖的瑟缩感,已经成了职业习惯,随时随地等着把头和四肢一缩,躲到龟壳里,然后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接受他的炮轰。
畏惧到极点,她却反而赫然醒转,他们之间,现在既非上下级关系,亦非情侣关系,自己再象从前那么怕他就没道理了,怎么说。她也是独立自主的陈方好,领土早已分毫不差地收回,怎能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理清了思路,她不觉正了正身子,又清清噪子,鼓足勇气开始盘问:“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关海波根本不睬她,自顾自专注地开车。
方好开始来气了,他这算什么态度?谁还求着他来了不成?!费那么大劲把自己拖出来,就是为了让她来欣赏他这张臭脸?
她才不干呢!
“停车。”她振作精神,发号施令。
命令无效。
“停车!”她抬高噪门,口气也陡然横了一些。
关海波似乎轻哼了一声,继续无视她,车子稳而飞速地前行。
如此明显的轻蔑摆在她面前,熟可忍,熟不可忍?方好再也顾不得淑女形象,侧过身去,气势汹汹地瞪着他,怒不可遏地叫道:“我叫你停车!听见没有!”
忽然豁出去了,古时候的奴隶还知道揭竿起义呢!更何况是她80后青年陈方好!她早就说过不伺侍了,他还想怎么滴,玩绑架?!
“快停车!我要下车!!!”她的分贝已经没办法再高了,完全是声嘶力竭,她是真的恼到了极点。
这个男人。即使再出色,再属意于自己,她也受不了他这股子目中无人的嚣张。
车速骤然减缓,又向前滑行了一小段,关海波猛然间一踩刹车,车子终于停在了路边。
关海波扭头讥笑地望着她,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你要下车,请便!
方好瞅了瞅外面,气势一下子萎靡下去三分,正是骄阳似火的下午三四点钟,火辣辣的阳光毫不吝惜地洒向地面,柏油路被熏得烟雾缭绕,看那架势,如果是赤脚踩下去,大概脚底能立刻就烤熟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是无法收回,她陈方好再渺小,也是有自尊的人,太阳再猛再大,也只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