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了很久,没有人接,这才想起来,方好被她派去核对资料了。换了刘原的号码,从容地告诉她,去找方好过来,尽快。
“谢谢!”关海波依然坐在沙发里,远远地向她致谢,客气得仿佛路人。
“不客气!”她亦如是,矜持地微笑,始终没再从高位上下来。
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门毫无征兆地被推开,没有敲门和事先预告。施云洛皱了下眉头。
进来的不是别人,却是吴俊良。
“云洛,今天晚上钱秘书长那里,你必须跟我……”他的话在见到关海波的那一刻戛然而止,眼神立刻变得深邃凛然,仿佛有些不相信,“关……海波?”
关海波颇有风度地欠了欠身,却并未站起来,“吴副总记性不错。”
彼此见面次数虽然不超过三回,但对方长什么样,早已清清楚楚地铭刻在各自心中。
吴俊良迅疾地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施云洛,心情陷入浓重的阴霾。上午的争执言犹在耳,想不到下午她竟把人堂而皇之地请进了公司!她够狠!
暗暗冷笑两声,面上却浮起了笑容。他迈步过去,挨着关海波坐下,话却是对施云洛说的:“云洛,这就是你不对了。老朋友来吴中,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咱们也可以好好款待啊!”
施云洛阴沉着脸,半晌才道:“你想款待,现在也为时不晚。”
吴俊良看似亲切的客套,却是句句带刺,让施云洛的一颗心不觉沉了一沉。
为了个陈方好他就已经耿耿于怀地为难了自己半天,如今关海波赫然坐在面前,岂不是更让他觉着抓到了把柄?施云洛心里顿时窝了一肚子火。破釜沉舟搞得丈夫醋意大发,可惜,她枉担了个虚名。
不过她并不在乎。吴俊良在外面的那些“事迹”她也早有风闻,碍着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别以为自己真的就是傻子,今天借关海波也可挫挫他的锐气。想到这里,她不觉略略昂起了下巴。
吴俊良岂能读不出她的用意?只见他脸上的笑容微微僵滞了一下,折过脸来,向着关海波,语气颇为关切:“听说,盛嘉最近惹了点儿麻烦?”
关海波眉心一跳,轻声笑道:“是啊,好在解决了。”他意味深长地瞥过去一眼,“吴副总对盛嘉真可谓了如指掌啊!”边说边伸手端起茶几上玉雕般华美的瓷杯,呷上一口,一股清香顿时直沁心脾——果然好茶!
关海波口气里的揶揄显而易见,吴俊良修养再好,也按捺不住满心的酸意,干笑几声又道:“据我所知,盛嘉跟吴中好像没什么业务往来。关先生今天来,是为了拓展生意,还是……来找云洛叙旧?”他冷冷的目光直射向施云洛,而施云洛的眸中亦是冷如坚冰,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良久,他无奈地避过那锋芒,寒气和怒意夹击着从脚底直蹿上来。
他在施云洛面前永远都无法做到理直气壮,只因他令她丧失了做母亲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