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之前日去过一趟丞相府,当时府里只有几位女眷,迎他的正是那位大夫人曹楚云。
曹楚云对他的态度也十分奇怪,说是谄媚奉承,又带了几分试探,还有些畏惧。
如果说刚刚那瘸子是曹家的人,那他与曹楚云应当也逃不了关系。
“夫君……”怀中人又低喃了一声,声音比方才要虚弱许多。
宋寒之回过神来,摸了摸她的额头,不是他想象中的一片滚烫,而是满布着一层冷汗。
“疼……头疼。”她的声音愈加虚弱,几近微不可闻。
头……
宋寒之慌乱地垂下眸子,这才发现她后颈处的长发黏在了一处,她一直在船篷里,没有淋过雨,头发为何沾湿了一小片。
心中不安渐渐加深,玉白长指颤了颤,缓缓拨开怀中人颈后那片黑发。
入目是一片泥泞的血污,原本已经愈合多年的旧伤疤处此刻在汩汩流着血。
外头乌云散去,雨声渐歇,一切又归于寂静。
船篷内只余他愈加剧烈的“咚咚”心跳声。
血/腥味一缕一缕贯入鼻腔,他猛然清醒,心中那些旖旎心思瞬间也消失地一干二净。
他狠狠攥了一下拳头,拼命告诫自己要冷静,颤抖的手指和比方才那狂风暴雨还要剧烈的心跳却出卖了一切。
不安和恐惧占据了他整颗心脏,他勉强定住心神,小心将怀中人拦腰抱起,俯下身子一同走出了船篷。
幸好,天公垂怜,雨消云散,阳光打在身上,尚有几分暖意。
“五哥!”
宋兴怀打马而来,远远便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大声朝对面呼喊。
方才见宋寒之匆忙离开,宋兴怀也察觉出林子里恐怕出了事,他急忙回到来处,发现他那十六名侍卫纷纷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他循着地上的马蹄印一路追踪,中途又赶上一场大雨,路途泥泞,马蹄印又被大雨冲刷,这林子他不算熟,绕了好久才找到了这处码头。
“五哥,你受伤啦?”宋兴怀下马走过去,瞅见宋寒之手上满片血污,还以为是宋寒之受了伤。
“兴怀,借你的马匹一用。”
微弱又颤抖的声音让宋兴怀愣了神,他从未看见过宋寒之这个模样。
宋寒之一出生便当上了太子,他的身份不容得他行事出一丝差错,他习惯性地掩藏情绪,处变不惊成了他惯用的模样,宋兴怀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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