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条件。”
“您请讲。”
“这些时日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许提。”
甄约自然应下,她当然不敢提,何用他提醒。
“包括你四姐的身份和下落。”
甄约怔愣,没有立即作答,他寒声道:“若叫我知道这事走漏了风声,我能让你从朱雀大道上消失十天半月,也能叫你就此从这世上彻底消失。”
甄约愣了足足半盏茶功夫,才连连点头:“大人放心。四姐姐自七八岁起便甚少出门,京中熟知之人甚少,除了自家人外,大人不必担心暴露。”
见他不出声,甄约又举起单手发誓:“我定然将这事烂在肚子里,连爹娘也不会吐露一个字,请沈大人放心。若有违此誓……”
沈还打断她,吩咐邱平:“送她回去,别声张。”
邱平将人带走,他回到正堂再坐了片刻,起身望向窗户上沾染的一层细密的雾气,忽地觉得周身发寒。
原来凛冬已至。
他枯站了半晌,正欲打道回府,余光忽地瞥见手上的这枚玉扳指。
似乎相识以来,一直便是他在送她礼物,事无巨细一应俱全。
她赠他东西,这还是头一遭。
他将那玉扳指转了两圈,眼神落在庭中枯树上,手指却已将其上的纹路抚过数十遍。
他再去了一次待霜园。
殷殷已经搬进了内院。
他立在中庭里,看向漆黑一片的外院,自嘲地笑了笑。
想走的时候,她真是从来都生怕不够决绝。
时辰已晚,二门已经落钥,小厮上前叩门,门上的婆子骂骂咧咧地起来查看情况,骂是哪个不长眼睛的这个时辰来讨骂,忽地从门缝中看清沈还那张脸,吓得一哆嗦,口中浑话自然卡在了喉中,忙不迭地取下门栓,让开道请他往内走:“大人怎这么晚过来?”
沈还自个儿接过小厮手中的六角提灯往里去,婆子欲要锁门,沈还说不必,让她先去休息,婆子只好将这任务交代给候在门外的小厮。
殷殷果然还是搬进了绿心洲,四面环水的一处小院子,远不如外边宽敞,唯独胜在水上视野开阔,但冬日里却也寒凉沁人。
沈还沿着弯弯绕绕的曲桥走进去,里头灯火已歇,他便立在窗下,轻轻叩了下窗。
“睡了么?”
殷殷没料到他会过来,隔了一阵才出声应道:“还没。”
她起身披上一件氅衣,向着那豆灯火走去,支摘窗隙开一条缝,她清清冷冷的声音随着风声传出来:“先前不是说过,大人往后不再来了么?您的物件都给您留在外院里了,您遣人来搬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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