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平出得明间来,又想起过来前沈还的吩咐,喝令押着蒋正的两人回来。
蒋正吓得魂不守舍,此番如见活佛,忙哆哆嗦嗦地道:“邱大人明鉴,这都是……那妒妇激我,小人是被冤枉的啊。”
邱平冷哼一声,手中刀柄斜飞出去,击在他侧颊上,蒋正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瞬间高肿起来一片,唇畔更是被拉开一条可怖的口子,血迹瞬间便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
蒋正还要出言,已被人按跪在雨中碎石上。
身形魁梧的四卫营缇骑上前,往掌心啐了一口唾沫,呼掌扇来。
邱平接过手下递回来的刀柄,单脚跷上石圃,半蹲下来,口中衔了一根杂草,摇落一树芭蕉雨。
“蒋源这当爹的不称职,没教过你这畜生做狗不可乱吠,爷今日来教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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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正带人离开致青园,殷殷折返回院内,小丫鬟撑着一把宽大的青罗伞候在门下,等她进来,上前一步将她遮入伞下。
雨点滴滴答答地敲在伞面上,水珠成串地坠下来,也有部分被伞面弹开去,惊起空空声响。
殷殷心中忐忑,心跳随水珠跳跃声一般起起伏伏。
她缓步进屋,便见沈还坐在案边,手中拿着昨夜未及批阅的公文,埋首翻阅着。
“大人。”她稍显迟疑地唤了一声。
“叫人给你备了水。”沈还连头也没抬,“淋了雨,去洗洗再来,等你用膳。”
小丫鬟扶着她进了净室。
这还是她第一回 在他这里沐浴,不好叫他久等,心神不宁地泡了一刻,等小丫鬟替她洗完发,草草擦干便出来。
沈还乜她一眼:“这么快就好了?”
他吩咐丫鬟摆膳,殷殷随他换到次间,抿唇立在桌前,只管布菜。
“这性子。”沈还失笑,“怎么?还生上气了?”
殷殷埋首,替他盛了半碗碧粳粥,垂首答道:“不敢生大人的气。”
沈还乐出声来:“不敢?那不还是生气了?”
“大人言而无信。”殷殷将头垂得愈发低。
“我怎么言而无信了?你倒说说。”他将雕花银匙一放,好整以暇地半靠在玫瑰椅上,打量着她眉梢眼角的情绪,似真要和她好好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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