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芃如此喜欢沈郎君,一?心拿他?当父亲。如今还好?,等?到大了,不知要如何解释两人的关系。
至于沈郎君,他?的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为了女郎一?直不成婚。若真是这?样,女郎也会愧疚……
没?过几日,沈砚果然带了条近乎一?样的赤绳子来?,芃芃很是喜欢,连往日最最珍爱的祖父祖母送的长命锁也抛在了脑后,日日央春芜给她戴着,连睡着了也不肯去。
谢窈看后,也只是笑。
约莫是来?到盱眙的第十?五日,州中来?了位不速之客,来?送端午的节礼。
这?些年,洛阳方向一?直断断续续地有送节礼来?,皆被?他?拒之门外,以表忠心。建康朝廷知晓他?和魏王的郎舅关系,但南北一?直没?有战事,谢氏女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北方,故而对两人的私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次,谢临本?欲如往常一?样将人拒之门外,考虑到结盟之事,终是叫人将使者带进了府衙。
却是两张熟悉的面?孔。男的,高大英武,健壮有力。女的面?若霜覆梨花,美则美矣,疏冷清绝。谢临蹙起眉头,视线落在男子身上:“是你。”
“你是,魏王的亲卫?”
来?者正是十?九和青霜。十?九微微一?笑,行礼道:“谢使君好?记性,在下名斐,长孙氏,这?次来?,是替我王来?送端阳的节礼。”
他?略一?抬手,跟随而入的亲兵们便抬了一?大一?小两个金钉铜锁的红木箱子来?,又将之打开。
只见箱子里整齐有序地摆放着七个大小不一?的青铜鼎,分别呈放着牛、羊、乳猪、干鱼、干肉、牲肚、猪肉的菜肴,犹然热气腾腾,芳香四溢,显然是才在驿馆中烹饪而成。
另一?口稍小的箱子里则摆放着六个刻绘云龙的铜簋。其?上青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谢临勃然变色:“魏王这?是何意?!”
七鼎六簋,乃是西周列鼎制度中诸侯王的待遇。他?不过一?个兖州刺史,用这?样的器具,乃是不轨,是大不敬。
“我王言,南兖地属古吴,若有朝一?日南北一?统,愿封使君为吴王,统领江左,世?代承袭。郡国内政,绝不相扰。这?便是我王的诚意了。”
稍稍一?顿,又补充道:“自然,这?也是看在过世?的王妃的面?子上。”
谢临脸色一?暗。
什?么诚意,斛律骁的意思,分明是要他?与?他?结盟,背叛南朝,共谋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