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林宁宴吓出一身冷汗,赶紧跳下马捧起地上积雪给自己洗脸,大喊道:“假的!都是假的!林宁宴,不要相信幻觉,相信你自己!林宁宴!你可以的!喊出来,啊啊啊——!”
马:“???”
这匹马认为自己的主人可能被冻出了某种大病。
不过经过这番宣泄之后,林宁宴冷静了许多,这时他再看前方,发现自己正处在一段上坡路,两边都是被白雪压满枝桠的古松,唯有他脚下是空地,是一段坦途,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往坡顶看去,发现上面除了雪白之外,天地之间终于有了另一种颜色。
那是一块赭黑色的石碑,上面好像刻着字。
林宁宴不做多想,赶紧牵着马爬上去,近了发现这块石碑比他和马加在一起还要高大,至于上面的碑文,林宁宴看了直想哭!
碑文以古朴遒劲的隶书写成,上面是三个饱经风霜的苍劲大字!
中州界!
他到中州了?!
从平州首府安庆城孤身上路,晓行夜宿,水陆皆行穿越大半个平州;而后到了颍昌郡又是风餐露宿,天气入秋转冷,中途不知道换了多少匹马,从夏末走到秋深,又从秋深走到如今的大雪隆冬,终于穿越整个颍昌郡,完成了一次千里之行,回到了中州之地!
路途艰辛,千山阅尽,个中滋味他想写一万字告诉文靖安。
他伸手触摸石碑上“中州界”三个字,摸着摸着,一时大哭,一时大笑,大哭是因为到了中州,大笑也是因为到了中州。
既然到了中州,那么无论从哪个方向走距离大盛京城都不会太远了,因为中州处在大盛的中央,而明京城处在中州的中央。
他时哭时笑,最后终于变成了哈哈大笑,一扫之前的忧惧迷茫,从石碑前起开,回到他的马前面,摸了摸马脸,郑重其事道:“马兄,还能坚持住吗?再坚持一下,到了京城我学靖安喂马,给你豆腐吃。”
马:“……”
不止是马,连后方行人看了一时间都默然无语,最后是一个个娇滴滴的女童问:“娘,这人好奇怪呀,他怎么跟马儿说话?”
林宁宴:“……”
转头去看,只见坡下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多出了七八个行人,这些行人稀稀落落,正往他这边走上来,待那穿着袄裙戴着棉帽的小女孩与她娘亲走近,木然的林宁宴舔了舔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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