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太夫人早料到这一天,对于这结果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只是黯然神伤的挥挥手,“昭告天下吧。准备身后事宜,顺便通知朝中大臣,准备新王继任大典。”
颛太后安排井井有条,自有宫人前去传令,一切都开始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最后,颛太后看着地上失魂落魄的宛夫人,“至于宛夫人,倒也不必关起来了。她是大王最宠爱的夫人,大王这一去,她怎么能不去陪大王呢?大王生前待宛夫人不薄,那就准备准备启程吧。”
这是要让宛夫人陪葬的谕令,秦盱目瞪口呆,人已经傻了。他不明白为何这话会从太夫人的口中说出来,太夫人是要母亲去死。
不!他应该替母亲求情的,母亲不能死,母亲死了他怎么办?
“盱儿,你过来,你是王子,不要这般低贱的求人。”宛夫人此时才冷静下来,朝着不停磕头的秦盱招招手。
不停扣头的秦盱不明所以,只是顺着母亲的话去做。宛夫人慈爱的抚过他的头,“儿啊,母亲不能陪你了,你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将来远远的离开王都,别再回来。”
秦盱只不住的哭泣点头,从来母亲的话他都未曾违背过,可是他不要母亲死,不要母亲离开他。
秦湛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秦盱,却没有半分怜悯。秦盱的命已经够好的了,有秦王的疼宠爱护,有宛夫人全心全意为他谋划打算,可以说许多人都羡慕不来的。
而自己呢?一颗弃子,怎么可能去同情怜悯别人?如果不是遇到他……秦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冰冷的眼眸中有了一丝暖意。
有人已经备下了毒酒白绫,小黄门领命前来拿人,宛夫人横眉怒对,“放肆!本夫人自己会走!”
小黄门不敢造次,只能侯在一旁。宛夫人站起身来,优雅的将乱发抚平,她其实早就想过有今日,只是不肯服输罢了。她没想到最后的尽力一博,依然还是输了,哪怕走到最后她依然要体面一些才是。
昂起头来她缓缓走过颛太后身边,颛太后根本就没看她一眼,一个死人而已,没必要再理会。
宛夫人已经没有力气再跟太后斗了,一转身就见到一脸波澜不惊的秦湛。
秦湛撩起眼皮冷冷看她一眼,露出一抹嘲讽之色,即便得宠又如何?在他这里,一样什么都不是,先生曾经说过一句话,欲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果然说得不错。
宛夫人被他盯得心中一凉,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死死盯着秦湛,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说什么至诚至孝,不过是一张伪装的皮罢了,原来是他们都看走眼了啊,这里真正的赢家只有他秦湛。至于颛太后终归也不过是他的踏脚石,很好很好,她倒要好好看颛太后是否真能如愿以偿。
“秦湛!王子湛!好一个王子湛!”今日一切都是秦湛的谋划吧?能让她闯进来,让她抱着一丝希望,然后等她使出所有的手段,这才有正当的理由定她的罪。只怕颛太后也是他计划中的棋子一枚吧,只可惜她明白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