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纸啊--”
“我的纸--阎王爷要怪罪了,怪罪了--”
汪峦看着眼前跪倒在纸片上,满头乱发脏兮兮地遮挡着脸的老头,也不知是他究竟是可怜还是可恨,眼眸中流过碎金,低声唤起了他的名号:“赵瞎子。”
“赵瞎子。”
还未等他喊到第三声,那疯了的赵瞎子,就猛地抬起头来,恰对上汪峦看似温柔的目光。
“纸人……纸人……”赵瞎子不由自主地爬过来,将手中的纸片狠狠抛开,转而要去触碰汪峦的脸:“这么好看的纸人……”
祁沉笙的手杖顷刻间,便重重地压在了他的手背上,引得那赵瞎子歇斯底里的一声惨叫:“啊--”
汪峦有些不太赞同地看了他一眼,祁沉笙却丝毫不见心虚,反而搂着汪峦的腰说道:“九哥继续问吧,这人我已经管教好了。”
“那可真是,劳烦沉笙出手了。”汪峦掩着唇轻咳几声,又俯身望着地上的赵瞎子,而这次还未等他开口,赵瞎子便自己又胆怯地,向他爬过来。
“纸人,好看的纸人……”
他口中就这么反反复复几句,汪峦也就顺着说了下去:“好看的纸人,为什么要送给阎王?”
赵瞎子嘿嘿一笑,露出他只剩空牙的嘴,喃喃自语般:“送给阎王,我就,我就发财了!”
“怎么会发财?”汪峦仔细地又问了下去,可惜得到地依旧赵瞎子颠三倒四的回答:“发财,发财就是,阎王给钱了!”
“他们都要给我钱!”
“他们?”祁沉笙敏锐地注意到了那两个字,汪峦赶紧逼问道:“他们是谁?”
“是……嘿嘿,我不能说……”赵瞎子突然又回过味来,任凭怎么问,都只往阎王身上推,整个人疯癫异常。
汪峦眼中的碎金再重一层,几乎要再漫浮而起,但他却暗暗按住了胸口纹身处,知道今日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金丝雀善于迷惑与引诱,但并不代表它能够套出所有人的话。若有意志坚定者,心智绝决者,便能破开它的影响。
当然,除此之外便是眼下,这第二种情况。被迷惑的人,已经疯癫至自己都分不清话中真假了,自然是无论怎么问,都难以问出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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