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祁沉笙倒是有几分印象,揽着汪峦对他说道:“当年曾听本家的叔伯说起,关了不少烟馆子,连城中进出的货物都要严查。”
“是,是什么烟馆子、烟膏子都查了,”开车的司机也有三四十岁了,当年的事也算是亲眼所见,说起来更是唏嘘:“可唯独,就是不查这种大|烟的。”
“这又是什么道理?”车子继续向前开着,汪峦却越发诧异了。
“什么道理?自然是钱财的道理,”司机摇摇头,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指指外头的田地:“这寻常土地种粮食,至多不过能交十之一二的税,可若是种大|烟……官府便能收整五成的税。”
“所以那时候,虽然明面上是禁烟,却并不管那大|烟葫芦的买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那些玩意快快的卖出去,他们好收重税。”
“可一旦那东西从这田里出去了,但凡在别处看到,哪怕是想要运出城去,在城门处被查到了,都是要重罚的,如此他们便得了第二份钱财。”
汪峦听着这话,暗暗只觉得心惊,他起先还觉得这云川的烟禁得极好,却不想揭开表上那层光鲜的脸皮,内里却依旧恶臭阴人。
“可若是没有烟馆,又不能运出城去,当真还会有人来地里收大|烟葫芦吗?”
这话便再不需回答了,祁沉笙在外做生意多年,自然知道只要有重利,便是风险再大,也会有人飞蛾扑火般的上赶。
说话间,也差不多到了地方,车子停到了处树荫下,祁沉笙扶着汪峦下车后,便望见不远处,有座在农田之间的小庙。
算来也应是当年种大|烟时,农户们有余钱才凑来建的,如今再没人管了,从外头瞧着只觉破败得厉害。
“走吧,过去看看。”
第44章 鬼织娘(十七) 刚刚他的动作,更像是……
因为并不清楚, 当年纸车纸马的祭祀,是否又与执妖有关,所以何城东被留在了车上, 只有汪峦跟着祁沉笙一起下了车。
小庙的外墙已经塌了大半,连个正门也只剩下半截埋在野草中的门槛,汪峦被祁沉笙稳稳地扶着,捡着平坦些的地方走了进去,便见着里面的屋宇, 倒是比想象中的稍大些。
两人默契地都没有说话,目光对视下,便向着歪了牌匾的“正殿”走去。
乍一推开门, 沉积了不知多久的浮土立刻扑面而来,汪峦忙遮掩着口鼻,却还是被呛得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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