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说, 谢如琢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竹石毕竟是个外院的小厮,人也不如姑娘家细致,海贝便将熬药的活计接手了过来, 熬好之后再交给竹石端去画竹堂。
谢如琢把药接过来闻了闻,立时又端远了些, 再去看贺清思, 似乎要把这些日子没睡的觉全都补足, 睡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了还没醒。
竹石把那沓未批的公文搬到了内室,放在了床头边上。
谢如琢见状,瞪目道:“你家公子都这样了, 怎么批?”
竹石默了默,低声道:“公子每次睡醒之后都会先看公文,都成习惯了。”
这是典型的工作狂啊,谢如琢就想不明白了:“这公文一天不批,西南是不是就不能正常运转了?”
说罢,她起身将那沓公文搬回了书桌上,同竹石道:“等他醒了要是有什么意见,我担着就好了,你去忙吧。”
药快凉了的时候, 贺清思醒了。
此时天色已晚,画竹堂内已经点上了灯, 烛火明亮,谢如琢靠在椅子上捧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许是因为屋内就她一个人在, 坐姿要多随意就有多随意,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窝在椅子里。
灯光将她的身影映在了墙上,五官的线条皆是静止的秀美, 除了那一双跟着眼睛不断眨来眨去像小扇子一样浓密的睫毛。一头如墨的青丝乖顺的搭在肩头,长长的裙裾垂落在地上,只露出一点藕粉色的鞋尖,此时还颇有兴致的来回晃荡。
这样鲜活的人,总是能激起他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总是忍不住一二再,再而三的靠近,直到把她占为己有。
“阿琢。”
静谧的室内忽然响起一个清凌凌的声音,谢如琢看得正投入,冷不丁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上的书一个没拿稳,啪嗒一下掉在脚边。
书是倒扣着的摔在地上,封面上明晃晃写着“青山剑谱”四个大字。
这剑谱是谢如琢从贺清思的书架上找到的,起先是看它旧旧的,以为是什么话本子小说,翻出来之后才发现这就是之前在雾城的时候,她从小摊子上买的那本专门给贺清思练功用的武功秘籍。
自打给了贺清思之后,从来也没见他练过,今日看了之后才发现,她那时是相当于给一个大学生买了本小学的教材,人能收下已经是最她最大的尊重了。
“这书你还留着呢?”这么旧,又放在最外头,一看就是经常中翻阅的。
贺清思原先是只是为了留个念想,毕竟危难之时的馈赠比什么都珍贵,自打明白自己对谢如琢别有企图之后,就越发视若珍宝了。
“一直都留着。”
现下看谢如琢一脸认真的样子,他又萌生了一个想法:不仅要留着,或许还可以留给下一代启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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