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遇白余光掠过她,竟也不排斥她的碎碎念。
今晚的时梨,少了在他面前的拘谨,格外的自然。
她也不像平时那么规规矩矩地站着,大概以为他并没有看她,说话时会用上肢体动作。
有时候摇晃着手臂,有时又会往后背着。
说话的人一直是时梨。
她担心靳遇白会嫌她太吵,偷偷看他一眼,瞥完一眼就心虚地转过脑袋,没头没脑地感叹一句,“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圆啊。”
靳遇白不动神色抬眼,看到她口中真圆的月亮,分明缺了一块。
“我跟你讲个笑话吧,”时梨夸完月亮,歪着脑袋,突然道。
靳遇白斜乜她一眼,喉咙里溢出了单个字音:“嗯。”
时梨清了清嗓子地咳嗽一声,才开始道。
“我刚大一的时候,当时我还留着短发,到耳朵这里,”时梨比划了下,“长了点,我就去了学校的理发店剪头发。”
跟以前不同,以前留着短发的小姑娘,现在头发细长柔软,到了肩膀的位置。
“理发店的小哥人特别的好,很仔细的问我要剪到什么位置,会给我喝的,也会给一些小零食,我当时还担心他会给我推销会员卡,特别的紧张,连拒绝的词儿我都想好了。”
“但他没有,”时梨也跟着摇头,“他给我剪完后,特别亲切地问我:‘你在这附近上学吗?’”
“我点头。”现实里时梨也跟着点头,非常还原当时的场景。
“他哦了声,又问我:‘那你是附近哪所小学?’”
时梨睁着圆圆的杏眼,有点疑惑也有点无辜,跟当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大学生被当成高中生初中生都已经不奇怪,她已经魔幻地被当成了小学生。
她偷偷去看靳遇白,只看到小半张,线条干净利落的侧脸,鼻梁高挺,是很优越的弧度。
但他没有笑。
时梨跟徐晴说过,徐晴当时笑得不可抑制,她以为挺好笑的,但靳遇白的反应告诉她,这是一个很冷的冷笑话。
她有点失望,她或许就不该说话的,起码不会显得太吵。
时梨咬了咬唇,低头盯着脚尖。
余光里,她眼里的光渐渐消失,就像是燃烧尽的火柴。靳遇白略偏过头,问:“然后呢?”
时梨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漆黑一片,像是探寻不到底。
她有点意外,她以为靳遇白会觉得很无聊的,她笑了下继续道:“我当时尴尬到脚趾扣地,解释说我就在这里念大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