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提审她的, 是她的顶头上司—穆挽晴。
高堂之上,两边坐着丞相府派来的人,昔日同僚, 因为此案件尚未公布,便没有多余百姓前来旁听。
膝肘处被踢, 导致自己差点儿趔趄扑倒在地的池苒抬起那双清寒如月的桃眸,嘴上不忘为自己辩罪。
“你说你没杀人, 但当日证据确凿, 又有如此多同僚亲眼所见, 你又当如何解释。”惊堂木一拍, 震醒四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旁听的顾家人见她事到如今还不愿承认自己罪行, 赫然起身冷嗤道:“事到如今,本官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来人,给她上刑。”
穆挽晴对于她的做法不赞同的摇头:“顾大人, 在真相尚未水落石出之前,是不允许是私自用刑的。”
“那么多人亲眼所见是池苒杀了我五侄女, 难不成你当其他人都是眼瞎不成!还是说你穆挽晴打算徇私舞弊。”
穆挽晴被她这一喝, 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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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地牢最深处,关押的往往是穷凶极恶之辈,就连地上凝固的黑血也比其他处要厚上半指。
十指被拶夹得血肉模糊的池苒或许是疼得有些麻木了, 就连眼神都有些呆怔, 却在听到走廊处传来的脚步声, 倏然回过了神。
嘴角轻扯,讽刺不已:“你怎么来了。”
“我自然是想要看你沦落到这个地步,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池暮云将提着的食盒放下,打开, 将里面的四菜一汤从铁杆空隙递入。
“我听说你这两天里滴水未进,想必现在肯定饿极了。”她带来的饭菜都是清淡的,恐怕也是为了她的肠胃着想。
“我沦落到这个地步,不正是拜你们所赐吗,你又跑来装什么大尾巴狼。”哪怕她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但该有的底线还是得要遵守。
底线这种东西,只要你一旦退了一步,便会彻底变得无下限。
“我告诉你!我池某哪怕在落魄,也不会吃这等嗟来之食。”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记得我当初就警告过你,只要你乖乖地呆在扬州便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偏生你就不听劝。”池暮云见她一副软硬不吃,却也习以为常,眼里隐约带上了一点怒其不争。
毕竟像她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又怎会求她像条狗一样不咬人,更别说忠诚。
“呵,嘴上说着为我好,其实不过是担心你们做的那些恶事被天下人揭穿罢了,当年你们长安池家的发家史!不正是踩着我们池家血肉上去的吗。”提到当年之事,就连她嘴里咀嚼出的话皆,染上血沫阴森。
“池苒,你果然和我母亲说的一样,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目带愠怒的池暮云将给她带来的饭菜倒在地上,抬脚重碾。
“哦,可我倒觉得,白眼狼这个词,更适用于你们才对,池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