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吗,池三。”池暮云嘲讽地勾起唇角,凑到她耳边,“要是你真的敢殴打我这个半官之身,你信不信你寒窗苦读数十年的努力都会在顷刻间化为乌云,你们池家也会因此吃上官司。”
“你要是老实呆在扬州,说不定我们还能大发慈悲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的跑来长安,你要记住,阴沟里的老鼠永远都只能是老鼠。”
池暮云见她突然没有了反应,顿感无趣地停止了嘲讽,在离开前还将她摘好的红枣踢翻在地。
下等人永远是下等人,吃那么好做什么。
保持着原姿态的池苒看着骨碌碌洒落一地的红枣,捏得青筋暴起的拳头砸上一旁枣树。
池暮云!池家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回来的时候,早已调整好了面部表情。
将竹篮放下,抱歉地笑了笑:“我前面耽误了一点事,所以回来得晚了一点。”
“不晚不晚,妻主回来得刚刚好,妻主可有闻到空气中甜甜的糕点香了吗。”
“自然闻到了,你离我远一点,要不然我担心水蒸气会烫到你。”池苒来到蒸笼旁,先用一块抹布搭在上面,这才缓慢打开。
巨大的,磅礴的水蒸气也跟着朦胧了彼此视线。
池苒等水蒸气散得差不多了,便用筷子夹了几个糕点放在碟子上端过来给他。
还不忘说了句:“小心烫。”
“知道了,还有我才没有妻主想的那么笨。”
夜幕降临之下,本借口在书房里温习课业的池苒却悄悄地从后门走了出去,脸上还用药粉将脸化成一张普通脸。
这几天里,她一直如此,就像是一头耐着性子捕猎的豺狼。
而今夜,耐心的豺狼终于寻到了猎物落单的机会。
用绑带将胸口勒得扁平,穿上高领衣,脸上用胭脂勾勒得娇媚动人的女人正随着一众身着清凉的少年来到最内里的包厢。
坐在包厢边缘的池暮云因为饮了不少酒,脸颊两端早已是霞红飞染,一双眼儿看人都有些迷糊了,端着酒杯的手往其中一个一点,“你们这一次倒是来了不少漂亮的新人。”
“不过要说到最漂亮的,还得属边上那个长得最高的。”
点到名的池苒被旁边少年往前一推,差点儿脚步趔趄得就要倒在就近女人怀中,低头间的错愕,恶心与杀意迅速敛下,随后变得像水莲般清纯明亮。
捏着嗓子,软绵绵地唤了一声:“大人。”
池暮云也被这一声给叫得连骨头都酥了一半,大手一搂将她抱在怀里,酒气洒在她脸颊与脖间:“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前面远瞧着倒不怎么像,这凑近一瞧,却有了三分轮廓美。
“天底下长得好看的人总归会有几分相似。”依偎在女人怀中的池苒娇嗔的端起一杯酒递到女人嘴边,“大人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