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仗实在新奇,几个衣饰稍显精细的劲装女人,略探了探眼,为首的一个便使了眼色,叫候在一边的手下前去报信。
许攸衣坐在斜对角品露轩二楼敞开的窗角,分明的将那处的动静纳在眼底。
总归不是要将他推出去,身后容色露出了丝喜色,算是将心落回了肚子,许攸衣还算有些良心,连出外公干这等要紧的时候,都不忘将自己带着,也不枉他费了这些心思。
手里捏着玉骨扇,方才还有些酸的手腕,此时像是全无知觉一般,容色弯着桃花眼,扇的愈发勤快。
刘方顶着日头倚着栏杆,小心的注意了下四处的动静,这才回转身子坐回了位置,因着身子显胖,便是穿了身极轻薄的绫罗绸缎,额间的密汗却是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此行算是机密,不甚敞亮的隔间内,分外静谧,二人也未唤什么侍儿过来伺候,连茶都是许攸衣亲自动手烹的,这可苦了刘方这怕热的毛病,她不停的挥绢擦着汗,闻着甘冽扑鼻的茶香,却是连吃茶的空隙都舍不得腾出来。
许攸衣约莫是觉着看不过眼,不禁摆了下手,示意容色过去。
身后,桃花眼一错不错的凝着她侧脸,目光徐徐的从甚是秾丽的眉眼间,缓缓落在那被茶汤润泽过的唇上,容色心头恍惚浮上那么一丝灼烫,令他的四肢百骸都些微的有了些几不可查的颤意。
他不禁吞咽了下,喉结精致,浮起了丝薄汗,眼尾些微的带着抹浅红,那阵麻酥酥的痒意,窜上下腹,虽不甚强烈,却也磨人。
容色压着音,试图聚拢思绪,将注意力移开,也就未注意茶案上两人的动静,许攸衣等了半晌,不见他动作,不由斜过身子微抬了下巴觑了他一眼。
浓墨柔顺的乌发大约是因着暑热,只松松的在脑后挽了个髻,一支梅花木簪斜插其上,衬得甚是妍丽的眉目,艳而不妖,纯而不欲,极是赏心悦目。
许攸衣微微眯了眯眸,将目光落在容色唇间,出乎意料的是他未在其上涂抹什么颜色,像是格外刻意的避开了此处,这倒是令她有了几分意外。
瑞凤眼划过丝不甚明显的疑惑,许攸衣不知怎的,竟是觉着有些几分可惜,她囫囵的扫了眼容色落霞色的外裳,掩下心底异样,“在想什么,这样出神?”
容色眸光飘忽,许攸衣这一出声,令他有了些许情怯,只是他见多了怡春院里动了真情的小倌,被弃如敝履后生不如死的模样,打从心底的抗拒触碰这种虚无缥缈,会令男儿失去理智的所谓情思。
落霞色的衣衫极是服帖的顺着他的腰线垂至脚踝,那处曾是他刻意诱着许攸衣去碰触的。
男儿家天生势弱,想要不受欺辱,与女子势均力敌,甚至压过她,除了剑走偏锋,别无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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