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桓其实时常笑,只不过鲜少有真心的笑,大多数时候,他都在不开心。
第一天,沈姝带了只草编的兔子。
温桓正在喝药,黑糊糊的一大碗药,他面无表情地喝了下去,眉头都没有皱。
沈姝看得有点楞。
“是不是很难喝啊?”她在袖中翻啊翻,终于找出一只小荷包来。
小温桓拿漆黑的瞳仁望着她。
世人都怕苦和疼痛,可是温桓一点也不怕,有时候,这样反倒使他生出隐隐兴奋。
小姑娘看上去忧心忡忡的,嫩生生的指尖拈着金灿灿的蜜金桔,塞进他的口中。
“吃完这个会好很多。”她眉眼弯弯地说。
小温桓皱了皱眉,他其实并不喜欢太过甜腻的东西,但是这粒蜜饯似乎并没有那么惹人厌恶。
沈姝把草编的兔子放到温桓手中:“这个是我亲手编的。”
她眨眨眼:“你喜欢吗?”
温桓说:“有点丑。”
沈姝看着兔子有点歪的耳朵,一点儿也不气馁:“好吧,勤能补拙,等我练一练,一定能改得漂亮些。”
温桓抿了抿唇,信手将那只兔子丢到一旁。
他丢的角度很刁钻,沈姝根本够不到。
“还是给你做个新的吧。”小姑娘自言自语。
她不想承认自己胳膊短的事实,于是放弃了和温桓讨要。
“温桓,你要怎么才能开心一下啊?”她的下颌枕在手臂上,十分认真地问。
温桓答:“你太聒噪了。”
沈姝眨眨眼,温桓总是凶巴巴的。
她每天只有未时能出来,现在必须得回去了。
于是,她朝温桓挥了挥手:“那我走了。”
温桓面无表情地拎着她的袖摆,往一旁拽了拽:“别把炭火盆踢翻了。”
沈姝笑吟吟地看着他:“哦。”
小姑娘的语调软绵绵的,温桓移开了视线,没再看她。
第二日,沈姝带了只编得很漂亮的兔子来。
先前那只草编的兔子已经不见了,或许是被温桓丢了吧。
她把新编的兔子递给温桓:“你看,这只是不是就好看许多了。”
“我还给它贴了眼睛。”
兔子的眼睛上果然有两粒乌溜溜的小石子。
温桓拿起那只兔子,看上去依旧不太开心。
不过,他的眼中倒不像刚见面时那样冷冰冰的了。
可是,沈姝来了三四天,温桓仍旧没有表现得很开心。
第四天时,桌上放了盏牛乳茶,在这样的隆冬,一切吃食都冷得很快,这盏牛乳茶却热气腾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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