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桓弯了弯唇角,十分熟练地将她抱了起来。
他只托住了沈姝的膝弯,另一条手臂虚虚护在沈姝身后,这样的姿势,小少女并不会掉下来,却下意识收紧了环在温桓脖颈的手臂。
沈姝觉察到温桓的意图,很轻地瞪了他一眼,却将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其实,如果温桓想要,可以直接和她说的啊。
不过鉴于温桓有点恶劣的方法,沈姝不打算提醒他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卫让去查鲁班书的下落了,阿凝也跟着去了,屋中空荡荡的。
温桓立在书案后,提着笔写呈给朝廷的折子。
他的另一只手仍旧搭在沈姝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捏,这些时日,温桓已经十分习惯这个动作了。
温桓一面写着十分正经的折子,一面不太正经地捏着沈姝的后颈。
沈姝看着温桓唇角愉悦的笑,眨眨眼,忽然觉得他好像不像表现得那么脆弱无辜。
她痒得不行,换了只兔子给温桓捏。
温桓看了眼那只兔子,要笑不笑地望着沈姝。
然后,他修长苍白的手收了回来,这次倒是一心一意地写折子了。
过了一会儿,温桓把写好的折子放到一旁,抽了张宣纸铺开。
他提笔蘸墨,在纸上勾画几笔,歪头端详片刻,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喜欢桂花糕还是杏仁酥?”
沈姝已经出了很久的桂花糕和杏仁酥了,温桓送到明珠阁的节礼就是这个,前几日,他又买了好大的一包喂兔子。
最后,兔子不吃,她只好和阿凝分着吃,现在还剩下一大半。
她想了想:“能不能换一个,我觉得松子糕也不错。”
温桓的唇角抿起一个笑,在托盘上添了松子糕。
“那么,你喜欢风灯还是宫灯?”
“风灯吧。”
沈姝有点疑惑:“问这个做什么?”
温桓换了支笔,蘸了赭红和朱砂调成的颜料:“作一副画。”
他继续问:“你喜欢热闹一点还是安静一点?”
“热闹点吧。”
温桓皱了皱眉,如果热闹一点的话,应该多一些兔子。
他顿了一会儿,最终只画了两只。
温桓根据沈姝的喜好,将喜房改了一遍。
桌上放着的变成了松子糕,足足有三盘,屋中挂着的变成了风灯,床榻四角各悬一盏,下面缀着雕花精致的六角铜铃,檐下放了五六只开得正好的太阳花,颈上系着胡萝卜的兔子十分乖巧地蹲在下面。
最后,他画上了一袭潋滟红裙的小少女,小少女明眸皓齿,环住身旁少年的脖颈,一截红绸的两端系在两人的腕骨上。
温桓放下笔,忽然觉得那些冷漠又残忍的日子,似乎已经很久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