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寒风呼啸,雪粒被卷得漫天地飞,沈姝冷得不行,想了想,挤到小少年怀中。
温桓看到她,倒是有点诧异。
他的袍角沾满了雪,长睫上沾了寒气,面容看上去苍白又脆弱。
很快,他又移开视线,目光空洞洞的。
院子里没有点灯,天边的月又被云翳遮住了,这里黑逡逡的,沈姝也不知道少年究竟在看什么。
她又冷又困,竟然窝在温桓怀中睡着了。
温桓苍白的指尖在积雪上点了点,最终又收了回来。
他拿沾着雪的手指拎起兔子的耳朵。
沈姝被冻得清醒过来,少年站起身,将她一起拎了进去。
兔子的毛皮上沾了雪,湿哒哒的。
温桓把她丢去炭火盆边,沈姝怕他还要烤兔子,十分警惕地望着少年。
然后,一条锦帕按在她的头顶,来来回回的,那里的一片毛乱得不行。
温桓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开口:“也没必要把人留下。”
沈姝眨眨眼,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杜烟。
少年握着手中的机关鸟,顿了顿,将它丢进了火中。
沈姝的头都快要被擦晕了,她往一旁躲了躲,离炭火远了,又忍不住有点抖。
一截潋滟红绸将她包了起来,温桓十分潦草地拿小刻刀戳了五个洞,然后在后面系了一串死结。
温桓爱系死结的毛病原来从这时候就开始了。
兔子被他系在了榻角,少年看着毛绒绒的一团,皱了皱眉,分了一小半被子给她。
他的长指搭在兔子的后颈,漫不经心地捏着。
少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只兔子有点特殊。
沈姝的耳尖都红了,如果兔子的耳尖也能红的话,那么这场景一定怪异至极。
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到,扒拉着被角想要出去。
温桓的长指捉住她身后短短的尾巴,又把兔子拎了回来。
少年张着黑漆漆的眼眸,半晌也没睡着。
一团黑暗中,他在兔子的背上系了个蝴蝶结。
蝴蝶结很大,软软地垂下来,一直到兔子短短的小尾巴。
温桓睡熟后,沈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挣脱出来。
即便睡着,少年也睡得并不安稳,警惕极了。
根据系统的提示,沈姝找到了杜烟的住处。
时近子时,杜烟的屋中仍是一片灯火通明。
杜烟和想象中的并不一样,紫衣的美人站在摇曳的烛火下,面上敷了层薄薄的胭脂,乌发散落下来,看上去倒是像双十年华的模样。
她握着一杆狼毫笔,并不蘸墨,在一张小笺上划来划去。
沈姝看了许久,发现杜烟似乎在反复地写着几个字——三弊五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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